「不,我們不用了,退錢吧。」陳二娘卻立刻攔住。
掌柜的很好說話,當即應聲退了錢,又送他們出了門。
態度是生意人的客客氣氣。
出了門,遠離酒樓後,走在飄雪的壽陽縣街頭。
陳二娘才說:「不太對勁。我習武這麼多年,走南闖北,什麼匪徒賊子沒遇到過,剛剛絕對有很多視線盯著我們看,我說錯了什麼話?」
張半武搖頭:「不知道。但我掃了一遍,這些人中,應該沒有任何眼熟的仇家。」
呂岩看傻了眼:「張兄、嫂子,你們在說什麼?」
「呂賢弟,這家酒樓以後不要再來了,他們家的東西,也不應當再吃。剛才有點不對勁,具體哪裡不對勁,我們也講不上來……但這江湖中,什麼腌臢東西沒有……誰!」
張半武忽然低吼一聲,拔出刀來,立刻朝著一個小巷子掠去。
過了一會,張半武又回來了:「剛剛又有東西盯著我們。我追出去一看,是只黃毛畜生,跑得倒快,影子一閃,我都看不清,只能看到大約比貓還小一些。」
「腳印呢?」陳二娘問。
「輕巧得很,地上的積雪沒留下多少腳印。」
既是畜生,才作罷。
被這一打擾,三人重新找了個麵館,要了暖湯素麵,裹了腹。
呂岩抱歉道:「本來說要請你們喝酒,也沒有喝成,只有這一碗麵湯……」
夫婦倆卻舉起湯麵,跟他一碰碗,都笑道:「說哪裡話,情誼不在酒,有緣相逢,清湯亦暖肚腸。來,就當酒了!」
隨後,見天色不早,夫婦倆往師兄開的武館去,熱情地邀請呂岩一起去借宿。
呂岩推脫不得,被攜著一起去了。誰知,到了那氣派的武館,鴛鴦刀夫婦還來不及為師兄高興,就被告知,張半武的師兄沒在館內,說是上門給城中大戶教導子弟拳腳功夫去了,明日才能回來。
張半武取出師門信物,那幾個穿著體面的門人弟子卻生了一對富貴眼,因看張半武夫婦衣衫較為落魄,竟含著輕蔑上下掃他們幾眼:「我們怎麼沒聽說過師父他還有個這樣的窮師弟?你這信物,我們也不知道真假。請你明天再來,若師父相認了,再說罷。」
便快手快腳,砰地把門關上了,好似他們是來打秋風的乞丐。
這些小輩!被養得如此勢利!
當即氣得張半武面沉如水,對呂岩道:「對不住了,賢弟,本是好意,卻不料叫你一起吃了排頭。」
三人只能去住客棧。
誰知,這個點了,問了縣城幾家客棧,都說「住滿了,沒有房間了」,或者是「打烊」了。
眼看著天色要黑了,無奈何,打聽到城外的郊野里還有一間旅店,三人趁著城門還沒完全關閉,出了縣城,步行前往。
雪停了。朔風凜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