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麗正預備著衝出迷霧。
卻見霧只蠕動了須臾,復歸平靜。
下一刻,她手中的木偶抬頭看著她,被鑿刻出的嘴巴裂開,像一個笑:
「檢測到新入場者。新一輪,開始。」
李秀麗立即又急速向下墜去,隨著下墜,她的意識開始渙散。
不好,她馬上就手中用力,將木偶的身體捏得粉碎。
但木偶粉碎之後,那顆塗抹得慘白的木頭顱,墜入下方的霧中時,還在笑。
她又重新看到了寧府,看到,在寧府中,生成了一個新的「木偶新郎」……
被她扎穿的癩蛤蟆,重又端正完好地坐在堂中……
她復又坐在花轎中,屬於李秀麗的清明意識逐漸消退……
等她再次醒來,甚至已經走完了花轎、拜堂的「過場動畫」,又坐在「新房」里,回到了拜堂後的第一夜。房門已經被侍女鎖了。
她又聽到了那個嚴肅又親切的女聲輕喚。
門外的癩蛤蟆又扯著嗓子在敲門,床上的木偶新郎睜著塗繪的眼。
這一次,李秀麗卻沒有仲怔,大約是已經在上一輪循環里醒過來一次了,這次她自我意識恢復得很快,不必等到第三夜,也就是三個時辰,就醒了。
醒時,她猛然睜開眼,面露不可置信。
因為她終於聽清了那個叫「醒」她的女聲。
上一次,大半還是「齊娘子」的種種虛假記憶,混淆了她的辨認,扭曲了她的五官感知,包括聽覺。
但這一次,她聽得清清楚楚。
驟然抓緊菱花鏡,顧不得門外還在敲門的癩蛤蟆,李秀麗一下子奔到窗前,拔出劍來,劈開了窗戶,探向窗外。
但,沒有,什麼人都沒有。
窗外是寧府的院子。院子里只有一個不大的池塘,一棵枝繁葉茂的樹。池塘里還有一尾魚。
池塘盪著溫柔水波,魚兒在其中愜意地游來游去。
大樹撐著傘般的樹冠,為魚兒,夏遮烈日冬擋雪。
魚不過巴掌大,鱗片閃閃,尾鰭柔美,活潑地在水裡跳來跳去,好奇地打量她。
圍著池塘的石頭,刻滿了許多頑童的手筆,已不再那麼簇新。大樹的樹身斑駁,有剝落的樹皮,也有掉落的枝椏,布滿與野獸、風雨搏鬥的舊痕。
李秀麗看到空無一人的院子,帶著疑惑,鬆了口氣。
又似乎覺察了什麼,莫名其妙地歪著頭,看著那池塘、大樹、魚兒好一會。不自知地勾起嘴角。
但門外那癩蛤蟆的聒噪聲,很快又驚醒了她。她察覺自己在笑,很快又板起臉。
算了,不去深究。肯定是我自己天才,才那麼快就從失去意識的狀態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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