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嘗試的第不知多少次了。
她在東洲采虹為橋,驅星為梁。
當看到東洲的現象望著跨越群山,聯通高山深壑的虹橋、星橋而落淚,群山停止異常尋常的快速增長,疫鬼只能紛紛顯露而逃時,李秀麗想起玄武盟弟子對她強調的「人人人」,才領悟了疫鬼到底是什麼。
瘟神作用於凡人的肉身。
疫鬼卻是加強凡人的魔障。
肉身死,一切灰灰。
心魔重,反累肉身。
當肉身的瘟疫在傳播時,人心的魔障也在瘋漲,幽世陽世互相呼應,風助火勢,則何愁此人間不衰亡敗落,生出驚天巨變?
日曜城之刻毒,絕不輸給地煞觀。
東洲的疫鬼許多被她誅殺了,其他洲的疫鬼的藏身之處,李秀麗也有了思路。
東洲的疫鬼,是那些愈來愈高,隆隆將區域阻隔成小塊的山。
中洲的疫鬼,恐怕就藏在黃沙的每一粒沙塵里,藏在中洲幽世愈演愈烈的乾旱中。
她的思路也很簡單,既然有阻隔,那就修路拉橋,實在不行,夷山平岳。
有乾旱,那就搜集雨雲,補足水汽,改造沙漠。
一開始,她搜集了中洲上空的雨工下得了幾場雨,潤得了幾寸土,還濕不了姑娘們臉頰上的絨毛。
後來,她從雨多得洪泛的其他地區,調來雨雲,但仍然不夠。
再後來,她乾脆一口氣調遣了南國的海水,抽走鹽分,化作無邊水汽,痛痛快快,為中洲降一場淋漓大雨。
異變就是在這裡發生的。大雨剛剛降下,中洲就憑空生出奇怪的無名火焰,生生烤乾了雨水,又將中洲烘作沙漠。
她也嘗試著去捻一縷這奇怪的無名火焰,但它們不待她去觸碰,就自行消散。
李秀麗猜測這些火焰,或許與融入中洲的「疫鬼」有關。她注入更多法力,降下更多雨水,想試試看能否降伏這些火焰。
一連試了數次,到這次為止,她調遣的水汽之厚重,連滄溟宗都薄了極淺一分,卻還是被這些火焰烤乾了。
幽世的一切都是陽世的映照。
陽世的乾旱,尚且可以利用科技,採取海水淡化、輸水、沙漠土壤化等手段治理,幽世中的「乾旱」卻不止是單純的乾旱。
這些火焰到底是什麼東西?
李秀麗掐著指頭,把自己會的法術、神通數了一遍,數到度厄經時,望向下方中洲之「人」愁苦的的面容,心道,這算不算一種「厄」?
幽世的現象與陽世的凡人緊密相連,度厄經應當也能度他們。
她想到就做,當即盤膝跌坐,口誦經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