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然走出兩步就蹲在了地上,像是在耍什么小性子,說不動就不動了。
跟拍師傅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他們肩上的機器都不止十斤重。
林然疼的厲害,一想起賀澤最後那個比陌生人還陌生的眼神,胃裡就翻江倒海的痙攣起來。
他現在還能以什麼身份去關心他呢?
前隊友?還是前男友?
不,他什麼都不是,他只是一個背叛者。
林然自暴自棄的坐在地上,反正自己已經滿身污點,他也不怕再背上矯情這一條。
他委屈巴巴的望著近距離的攝像機,如實道:「我扛不動。」
跟拍師傅愣了愣,大概被眼前這雙波光粼粼的大眼睛蠱惑了那般,他竟然一聲不吭的就替對方給扛起了麵粉。
林然沒有想到他會答應的這麼爽快,眉眼一彎,笑容滿面,「謝謝大哥。」
跟拍師傅仿佛有使不完的牛勁,一口氣就衝出了十米遠。
林然猶如散步那般緩慢的跟在後面,他實在是提不起力氣,走幾步就得緩一會兒。
隨身攜帶的止痛藥不過短短半日就下去了一半,他怕極了自己會撐不到錄製結束。
不是早期嗎?
為什麼會這麼痛?
他不得不懷疑診斷報告出了問題,或許他已經快死了。
跟拍師傅扛了一路,在臨近民宿前,他才重新將麵粉袋放在地上,「等會兒還是得你自己扛進去。」
林然滿頭大汗的看著對方,大概是沒有理解他的意思。
跟拍師傅滿臉不可思議,好像剛剛乾體力活的人是自己,怎麼他倒是累的上氣不接下氣?
林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嘗試著扛起袋子,但來回折騰了好幾次,原本好不容易偃旗息鼓的疼痛又一次捲土重來。
他雙手撐在地上,汗水順著下顎爭先恐後的滴落,耳邊轟隆隆的,全是他粗重的喘息聲。
跟拍師傅見人一動不動,忍不住嘆息道:「要不還是我來吧。」
賀澤一手提著一顆大白菜,剛走上田坎就見一站一蹲著的兩道身影。
林然蹲在地上好像在發抖,而他面前趾高氣昂的站著一個人,看那樣子,似乎是在指責什麼。
賀澤扔下大白菜就沖了過來,「你罵他了?」
跟拍師傅被突如其來的質問嚇了一跳。
賀澤瞧著地上孤苦無依且瑟瑟發抖的身子,哪裡還有什麼理智,忙不迭的也跟著蹲下,「他對你說了什麼?」
林然怕暴露自己的痛楚,越發將腦袋埋在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