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從小到大這種說法未免太誇張。
白忍冬是成年以後,才慢慢意識到自己可能只喜歡同性的,難不成閻西越還小時候就知道這些?還小時候就出櫃了?
白忍冬雖然很小時候,也沒少被小學裡的幾個狗東西欺負,但上了中學之後,欺凌事件幾乎就沒有,再發生過了。
成長過程中被某個群體孤立這種滋味,說實話白忍冬也沒有感受過。因為中學之後,白忍冬個頭也長了一些,加上成績還不錯,人緣也變得好了起來。
明明從小就被男生群體討厭,長大了之後還選擇繼續喜歡男生,白忍冬很懷疑閻西越說的這些話,有多少可信度。
白忍冬聽閻西越,和他說出藏在心裡的話,便有些心軟地想要開導他。
就像當初設身處地去開導敬書,對於結婚這件事,還是不要這麼焦慮一樣。
白忍冬把自己的真實想法告訴閻西越。
「其實我覺得,你不需要整天把自己的取向掛在嘴邊,也不需要用男同來標榜自己,把自己當成是異類,或是與眾不同,你完全可以融入到人群中去。」
「和周圍的人,成為能說得上話的朋友,就不會覺得那麼孤單了。畢竟取向不是我們生活中的全部,除了取向我們還有更多更值得關注的事情可以去做。」
閻西越無奈地說,「不是我非要標榜自己,而是這個標籤貼上去之後,就撕不下來。我只是想找到我的同伴而已。」
難怪很多人寧願當深櫃也不想公開,說白了比起害怕世俗的眼光,更多的反而是被貼標籤的不適感,只要不承認,仿佛就能保持一身的乾乾淨淨,骯髒的標籤休想碰到我。甚至有的時候,骯髒的標籤比世俗的眼光,毒辣太多太多。
世俗可以包容你,但標籤卻搞臭你。
白忍冬大概能理解閻西越說的那層意思,但是又不能和他開誠布公,只能勸說他,別被壞人騙,別走上歧途。
雖然世界上我們可能遇到的好人很多很多,但是壞人也是說不出來地壞。
白忍冬說,「不一定取向和你一樣的傢伙,就是你的同伴,有時候你以為的同伴,非但不是同伴,反而是潛伏的危險。我覺得嘛。你年紀還小,還是不要過多為這些無法改變的事情操心為好。大環境如此,有的時候,不說話比拼命大喊大叫著想證明自己來得安全。」
白忍冬說話很含蓄,閻西越不一定聽得懂。換了程有麒,其實白忍冬完全不需要和他說這些,不是小狗神經大條,而是小狗的內心,和白忍冬一樣纖細。
白忍冬不需要說出來的話,他都懂。
他們同為南方人的性格大概就是這樣,很多東西意會,比言傳要來得重要。
(四)白忍冬多次拒絕閻西越的邀請
至少白忍冬就是這樣的悲觀憂憤躺平人,所以他當然要說,我們要安全。
為了安全,所以我們不能喊不能叫。
白忍冬說的躺平,當然不是指爛在泥坑裡,而是指找一個溫暖舒適的小窩,像候鳥過冬一樣,過好自己的小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