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很顯然,裴懷恩似乎對寧貴妃這提議不贊同。
也是因為見著裴懷恩面上冷意,寧貴妃懇求的聲音越來越小。
無言。
是在過了很久後,久到寧貴妃以為裴懷恩不會再回答她這個請求了,裴懷恩才又混不吝地對她笑了笑。
「……我的娘娘啊,六殿下怎麼會是夢魘呢。」
甜膩的情.潮過後,寧貴妃怔怔軟在滿是香氣的貴妃榻上,看裴懷恩傾身過來對她說,「那麼軟和一個小糰子,有趣得緊,改天帶來給貴妃娘娘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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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漸涼,月上梢頭。
李熙手捧戶部走帳記錄,在窗子底下和玄鵠大眼瞪小眼。
八寶錦是貢品,一年才得幾匹,據帳面記載,因為晉王打勝了大滄,承乾帝龍顏大悅,竟將此物盡數全賞給了晉王府——還以為會是齊王府來著。
那衣領的布料嶄新,色澤鮮艷,一看就是今年的新品。
另有,除了他和玄鵠、裴懷恩之外,大約再沒人真的見過那領子。
換句話言之,既然沒人知道,也就沒有時間去準備,這帳面……一定是真的。
一時沉默。
李熙捧著帳簿,垂眼仔細看了很久,忍不住轉頭對玄鵠說:「猜錯了,裴懷恩不是晉王的人,裴懷恩對晉王,已然動了殺機。」
就連玄鵠也說:「怪我之前太信傳聞,以為那寧貴妃屈身討好裴懷恩,只是在替她兒子找後路,如今再看,她卻是有更大的圖謀了。」
晉王倒了,最受益的便是齊王。
另外……
李熙屈指捻著帳本,自言自語道:「記著舅舅說,母妃先前曾與父皇和好過,若非出了兩年前那事,父皇原本已經打算接我回宮。」
可偏偏中途就出了岔子。
通敵叛國,這是多大的罪名,若非他聽了舅舅的話,使計去了大滄避風頭,恐怕就算他有幸沒死在沙場,回來了,趕上承乾帝盛怒之時,也會一刀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