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能不要呢。」裴懷恩淡淡地說:「小殿下收了珠子, 往後若缺錢, 便撿兩顆去當, 免得總叫我那些玉扳指不得善終。」
李熙還想拒絕, 但裴懷恩的手, 已經探進他的衣裳里。
「小殿下也真是, 明明是自己點的頭,怎麼每次都弄得好像是我在強迫你一樣?這樣會讓你更舒服些麼?」
……好涼。
下一刻, 李熙咬硬兩腮,肩膀簌簌地打著顫。
「裴懷恩你、你恩將仇報,你以下犯上, 你言而無信,你腦子有病!」李熙氣急敗壞地大罵。
裴懷恩回答他的方式, 是又從地上撿起一顆更大些的夜明珠。
裴懷恩說:「口頭上的恩算什麼恩?再說我與你們李氏之間,早已仇深似海。」
說話間, 磨人的試探戛然而止,裴懷恩抽出手。
珠子緊接著被一顆顆的抵著送進去,汗水成串兒沁出來, 待到木已成舟時,李熙驟然安靜下來,沒有再拒絕。
因為那種對他來說難以言喻又奢侈隱秘的快樂,很快便如潮水般漫上來, 洶湧灌滿他的全身。
好疼,也好漲。
李熙不再掙扎了, 他跨坐在裴懷恩身上,與裴懷恩面對著面,下巴輕輕抵著身前人的肩,雙手用力攥皺裴懷恩背後的衣裳布料,細細品味著這點疼。
「我……我的名字是熙。」李熙急促地說:「這是母親予我的,至于姓氏,我姓什麼都可以。」
裴懷恩笑了聲,笑意比他手裡的夜明珠更涼。
「我是卑鄙的。」裴懷恩說:「京都是個好地方,我厭煩這裡,恐懼這裡,也喜歡這裡。」
李熙仰面喘息,玉白手指穿過裴懷恩散在背後的三千青絲,抓得裴懷恩衣領歪斜,露出半截肩膀。
驀地,裴懷恩因著這突如其來的意外愣住一瞬,但卻破天荒地沒怪別人扯散自己衣裳,而是繼續鬆鬆地攬著李熙,側首問:「……看見什麼了?」
李熙便垂眼,悶不吭聲去看裴懷恩露出來那半截肩膀。
入眼是一簇殷紅的梅花枝從裴懷恩背後繞出來,如藤蔓,如枷鎖,彎彎曲曲爬上裴懷恩的左肩,紮根在裴懷恩的骨血里。
刺青是對犯人的懲罰,但如此漂亮的刺青,卻又令這種殘忍的懲罰,無端蒙上一層曖昧的淫.靡。
李熙見狀沉默很久,忽然又想起那些沒頭沒尾的坊間傳聞。
聽說在裴懷恩更年輕時,有一回,有幾個臭名昭著的紈絝子弟給他下藥,興致正濃時,便商量著要在他背後刺一簇水墨花枝,用來記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