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熙震驚極了。
「要是這樣的話,淮王對他有大恩,就不怪他這麼依賴淮王了。」李熙怔怔地說,「我明白了,這下一切都說得通了,難怪他平日三句話不離淮王,就連開府封王,也要把自己的王府建在淮王府旁邊,或許……或許淮王於他而言,不僅是兄,還是父。」
裴懷恩端起酒杯飲酒,順手將他抱緊些。
「但是淮王身上流著南月的血,一定做不成儲君。所以順妃從前就算再不喜歡李恕,也只能扶李恕,因為如果是李恕上位,淮王至少很安全。」裴懷恩沉吟半晌,幽幽地說,「李恕是順妃的退而求其次,這也可以解釋的通,順妃為什麼總是擅自行動,為什麼總是多防著李恕一道,因為她害怕李恕恩將仇報,希望能永遠把李恕抓在自己手裡面,不想李恕真的掌權。」
權力是什麼?那可是一件頂頂好的,能叫人上癮的東西,誰會不愛它?誰在真正接觸到它之後,還能容忍踩在自己頭上那個人?
李熙聽罷眉心緊皺,陷入沉思。
……原來是這樣麼?
但……
「要真是這樣的話,李恕和順妃不親近,未來興許不會成為我們的敵人。」李熙想了又想,忽然說,「李恕真想保的是淮王,他想讓淮王平安,我們日後不再動淮王便是了。至於順妃那邊……如果明天能和李恕提前把話說清楚,他未必會阻攔我們,怕就怕他愛屋及烏,連順妃也不讓我們動。」
裴懷恩面上微醺,輕蔑地笑了聲。
「要說你去說,不讓我動又能怎麼樣?」裴懷恩眯眼說,「誰讓順妃事先不告訴他實情,讓他連提前準備的時間都沒有。如今他已黔驢技窮,縱使請到天王老子來,也無法從我手裡救下順妃,更阻止不了我為裴家翻案。」
李熙卻說:「順妃不敢說,因為怕步寧貴妃的後塵,叫李恕搶先一步,派人把錢庸保下來,逼著她真交權。」
裴懷恩慢吞吞地擱下酒杯,歪頭望過來。
「怎麼,小殿下這是拿話點我呢?」裴懷恩說,「放心,我是真心喜愛小殿下,日後必不會如當初對付寧貴妃那樣對付小殿下,所以小殿下以後如果真遇著了事,一定要同我說,也好讓我能有個準備,我們凡事一起商量著,才不會落入李恕和順妃這樣進退兩難的境地。」
李熙轉頭笑得心虛,口中卻連聲稱是。
想得美。李熙心說,要是遇見什麼都跟你說,我就是冤大頭。
正在心裡嘟囔著,冷不防的,裴懷恩倏而又湊過來,鍥而不捨想咬他的唇。
裴懷恩喝醉了,口中一團酒氣,實在難聞,因此嘴巴還沒貼過來,就被李熙面帶嫌棄地用手擋了。
「好了,該說的都說完了,我要回去了。」李熙用手推裴懷恩的臉,皺眉說,「我有點冷,泡了這麼久的水,我這身皮都快泡皺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