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帝思及此,面色稍稍和藹了些,出聲問李熙,說:「那熙兒,你又想怎麼辦呢。」
李熙依舊沒看李恕,但不著痕跡看了眼站在承乾帝身後的裴懷恩。
「父皇,兒臣願知錯就改。」李熙說,「兒臣不怪大皇兄,也不怪五皇兄對兒臣狠心,因為如果順娘娘真是冤枉的,兒臣就是對順娘娘有愧。不如就讓兒臣繼續負責這案子,繼續抽絲剝繭地把真兇查出來,再把那個人交給南月使臣,另外還請父皇追順娘娘為皇貴妃,對其以皇貴妃禮厚葬,以全順娘娘的身後名。」
不過一和親女子,終其一生能做到皇貴妃,已是無上尊榮。
再加上到時交給南月那個人一定也和順妃有牽連,也是真參與了陷害長澹朝廷重臣的幕後黑手之一,屆時南月使臣拿著他,難保不會因為他和順妃之間的那層關係多想,沒準還會把他當做是長澹對於他們的警告,令他們不敢再妄動。
李熙把話說得隱晦,但承乾帝掌權多年,還是聽懂了。
承乾帝意有所指地說:「但這可不好查了,要想說服南月使臣,證據鏈上就不能再出錯,而且還得他自己願意認罪。」
李熙就說:「父皇,原本就是他的罪,他怎能不認?」
承乾帝便點頭。
卻聽李恕搶在這時,忽然插話說:「六皇弟所言雖有理,但南月使臣不出一月便要到,且不說你話里的這個真兇究竟是真實存在,還是你為了脫罪的擋箭牌,就算真有他這個人,就憑你,你能辦成事麼?畢竟按你方才所說,那個人合該是個極其狡猾,老謀深算的。六皇弟,不是做哥哥的不信任你,但你先前把事情辦砸成這樣,尚且沒有摸著他的一片衣角,別等到時南月使臣都來了,你還沒能抓著他,還要再逮一個如順娘娘這般倒霉的可憐人出來頂罪。」
承乾帝臉色又變,微微泛著些疲憊的青。
「……也罷,熙兒。」承乾帝最終只是嘆氣,像是真的累極了,搖著頭對李熙說,「你說得對,此事既然因你而起,就也還是交給你辦吧。」
頓了頓,又淡淡掃了李恕一眼。
「不過老五說得也在理,眼下是你自己闖的禍,你總得點頭認。」承乾帝思忖著,抬手揉了揉額角,「這樣吧,朕不論你怎麼辦,只要你過陣子能給南月使臣一個交代,否則,朕就只好如老五所言,把你交出去消災了。」
因為如果連這件事都做不好,那李熙就真與淮王沒什麼分別了。加之有情勢逼人,人選和時間都有限,左右挑哪個都是挑,不過都是些庸庸碌碌的守成之君,不如換淮王去做,到時只要把得力的臣子都為其安排好了,還能一舉兩得,就此免去長澹與南月的兵戈。
另外還有一點就是,李熙能走到今日,少不了得有裴懷恩一半的功勞,但這有利也有弊。因為只要是有裴懷恩托著他,他便不是由承乾帝親自選出來的。
說白了,除非李熙真能幹到了一定地步,得著承乾帝的真心喜歡,否則,承乾帝便總不情願,總覺著這是裴懷恩逼著自己選出來的。
李熙對此也很瞭然,知道這便是最好的結局了,忙叩首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