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不成,李恕之所以敢這樣做,敢把流言散出去,就是因為算準了我即便拼著被父皇厭惡,也絕不敢輕易放老二回京,更不敢給他兵權。」李熙斷斷續續地說,「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裴懷恩又伸手捏了捏李熙的後頸肉,然後往上扣住李熙的後腦勺,引李熙來與他額頭碰著額頭。
裴懷恩說:「我適才想到,或許可以藉此機會,讓他真死透了呢?聽聞那姓夏的老匹夫已經見了鬼,被他活活打死了,嘖嘖,老子既然已經沒了,兒子又怎麼能獨活。」
李熙與裴懷恩心有靈犀,一點就通,立刻說:「對……對,我之前怎麼沒想到,李恕這步棋走得好,不僅沒害到我,反而還會成為我的助力。」
李恕不了解晉王。
托李恕天生殘缺的福,李恕似乎永遠沒辦法理解一個正常人的喜怒哀樂,但他和裴懷恩能理解。
晉王打小養尊處優,又那麼傲,一定能想明白這根本就不是流言。
如此一來,無論外界怎麼傳,無論這流言是否真能傷害到他,他都會感到很痛苦,他一定是寧可自己死了的。
「讓他、讓他去嶺南,讓老二去嶺南,我給他兵符,我與他是不計前嫌的好兄弟。」李熙攥緊了拳,啞聲說,「但是諸如斷絕補給,不給支援這樣的缺德事,我做不來,一切就看他自己怎麼選了——裴懷恩,我拿這件事哄你開心,暫且抵過封時譽那雙腿,你看行不行?」
裴懷恩低低地笑,將臉埋進李熙的□□。
「給他寫封信,告訴他,若他勝了但死了,你就給他王禮,許他厚葬,讓他能永遠乾乾淨淨的做李氏子孫。」裴懷恩說,「但如果他敢回來,你就讓他一輩子也洗不掉身上這點泥,讓他和他的母妃一同變成長澹笑料——橫豎無論多麼離譜的傳聞,都會有人信,只看有沒有人敢當面對他說罷了。」
李熙就說:「看不出你還挺好心,竟然願意給他王禮?我卻恨不得他立刻就去死。」
裴懷恩不以為意,隨口就答道:「這有什麼的,死後是否有王禮,最終還得看他能不能在老皇帝駕崩前打贏這場仗。」
裴懷恩的吻也像刀,李熙咬牙忍耐。
「別……別弄。」李熙說,「快到一刻鐘了。」
裴懷恩不依不饒地合齒咬他,笑道:「這會不讓我弄,可你都……真的不想再跟我多玩一刻鐘嗎?」
李熙自顧自解開蒙在眼睛上的布,不再配合裴懷恩,轉而低聲說:「不,我不要——」
然爾還不等他把話說完,裴懷恩便又纏上來,抓著他親吻。
「乖,再多一刻鐘。」裴懷恩難耐地說,「若按我以前的性子,早在封時譽站起來的那刻,我就會用刀挖了你的膝蓋骨。可我如今不過喊你多陪我一刻,你還有什麼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