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續李熙又順勢喊了人進來打掃,把散在地上的碎瓷片和飯菜都收了。
等入了後半夜,裴懷恩覺得累了,也就不再鬧李熙,轉而開始溫溫和和的抱著李熙說話。
那會他們其實都困了,但卻不想睡,他們似乎總有好多的話想說。
裴懷恩給李熙講十七的事,話裡帶點釋懷的笑,搖頭道:「說來也有趣,前陣子聽玄鵠跟我講,十七當年因為我手裡這本秘籍被捉了去,原也沒想怎麼寧死不屈的,可誰知他才剛提筆默了個書名,就被人打了。」
「我起初想不通那些人為什麼要打他,我想就算他們眼力再好,能看出十七默給他們的秘籍是真假參半,也不至於犀利到光看見個書名就發怒,可我後來見著秘籍就想明白了——噯,你猜那秘籍的名字叫什麼?它居然叫沒臉沒皮。」
沒臉沒皮,要想熟練捏出別人的臉,就得先不要自己的臉,這名字雖有深意,可若乍一聽,實在很像是故意嘲諷。
李熙悶在裴懷恩的懷裡笑,肩膀一顫一顫。
好一個沒臉沒皮,話糙但有用,也不知十七在那邊過得怎麼樣,是不是還缺錢。
「但你眼下最要緊的是秋闈。」李熙提醒說,「你在東街閉關這麼久,四書不看,文章也不寫,怎麼還有心思研究易容啊。」
裴懷恩不以為意地拍了拍李熙的背,摸到一手潮濕。
「不要擔心,區區一個秋闈罷了。」裴懷恩很自信地說:「起初我也在讀書,可我發現以我如今的學問,想中舉並不難,或許等來年會試再好好準備也不遲。」
李熙便不再開口勸了,他很累,過分激烈的情.事會讓人疲憊。
迷迷糊糊的,李熙聽見裴懷恩貼著他的耳說:「適才我忽然想到,如果你願意,我們可以將你只喜歡男人的消息透露給大滄那位嫡公主,讓她自己知難而退,這樣大家面子上都好過。」
李熙蹭著裴懷恩的胸膛點頭,鼻音很重,沒一會就入了夢鄉,竟是難得的好眠,睜眼天已大亮。
「……來人。」須臾思緒重又飄回,李熙喊。
喉嚨又干又澀,聲音不大,昨夜被趕得遠遠的太監宮女早就算著時間跑回來,就守在門外,聽見李熙出聲便魚貫而入。
今日是休沐,不上朝,李熙頸子上還留著痕跡,但所有人都低著頭,沒人不知趣兒的上來詢問他,仿佛完全不關心他昨夜是跟誰在一起。
畢竟天子嘛,就算還沒納妃,偶爾起興也是常事,在這宮城裡伺候著的人不論男女,只要李熙想要,有哪個不是時刻準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