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還是別在這些無謂的言語拉扯上費時間。
思及此,李熙稍稍鬆了齒關,眼珠向裴懷恩那邊轉。
「……好、好,我陪你,你先松點手。」李熙仰起臉,被迫感受胸腔中空氣的緩慢流逝,斷續地小聲說,「蠟封不好剝,你想吃藥,我幫你剝蠟封。」
這已經算得上是赤.裸裸的引誘,裴懷恩眼裡一亮,對李熙對他的前後態度變化很滿意,雖然他並不知道李熙心裡又想到什麼。
「不必了,我更喜歡自己剝。」裴懷恩笑著刮李熙的鼻尖,「先前鬆開你,你可轉頭就捅了我一刀。」
李熙連忙說:「我再不會——」
裴懷恩把食指抵上他的唇,對他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眼裡卻笑盈盈的。
「我知道你不會。」裴懷恩說,「但我的確更喜歡自己剝。」
隨著裴懷恩話音落下,李熙身上的衣裳也變得一件比一件少。
「靈藥珍貴,合該一寸寸仔細剝去它的蠟衣,然後焚香淨手,引世間最清冽甘泉做藥引,認真品味才對。」
說到甘泉兩個字的時候,裴懷恩又幫李熙擦眼淚,只不過這次用的,卻是舌頭。
裴懷恩不像承乾帝,他從不嫌李熙愛哭,他心知李熙的這些眼淚是為他而流,在心底將它們當成了無上珍饈,俯首全舔乾淨。
李熙被裴懷恩撩撥的渾身都熱,至此,他腦袋裡才嗡的一聲,最後一根名為理智的弦也斷了。
大火真燒起來了,頃刻間,李熙饜足地眯起眼,追著裴懷恩的唇咬。
天雷勾動地火。
裴懷恩鬆開摁在李熙頸間的手,放李熙大口喘氣,李熙則不甘示弱的轉身撲上來,伸手扯他衣裳。
「裴懷恩,朕不知道你在怕什麼。」李熙說,掌心徐徐摸著裴懷恩的背,臉上尚且掛著顆歡愉的淚珠兒。
眼前這人是他費了無數心神和代價,親手馴服的重明鳥,對他有著任何人都比不了的忠心,他雖時常抱怨這鳥兒的爪子太利,卻從未想過棄養這隻鳥。
換句話說,裴懷恩離不了他,他難道就能離得了裴懷恩?
離不了的,他們兩個分開了是遊魂,只有合在一塊,才是真真正正的兩個人。
很快只剩一層薄薄的裡衣了,李熙牙齒打顫,冷得往裴懷恩懷裡鑽,惹得裴懷恩沒忍住笑話他,說:「……一國之君,不知羞恥。」
李熙不以為意的挑眉,只道:「所以才跟你天生一對。」
裴懷恩又笑了,這次笑意到了眼底,李熙則用力抱他,仿佛要把他融進自己的血肉里。
明明頸子上還有裴懷恩方才掐出來的手印,卻像正抓著根拴在裴懷恩身上無形的鏈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