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雪一陣自責,只好對孔翔宇道:「趙恆哥哥,那我先出去了,等回了將軍府我在來看你。」
然後便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大夫嘴裡直叨叨,手裡的活計倒是挺利索,三兩下除了他身上的紗布重新上藥。
孔翔宇這才看清,他身上遍布著大大小小數不清的傷疤,像是燒傷又更像是燙傷。有些地方先前估計起了水泡,現下都被大夫給挑破了,看著實在有些嚇人。
他不禁感嘆,自己的臉上該不會也變成了這副模樣吧?
他被扶著重新躺好,嘴裡乾澀,好半天才又再次出聲。他試探著對著只有他與大夫的營帳喊了聲:「魏澤,你在嗎?」
話一問出口,大夫便又皺起了眉頭,說道:「將軍這是在叫誰?誰是魏澤?」
孔翔宇閉嘴不再說話,因為並沒有鬼回應他。心裡莫名地生出一股恐懼,他開始擔心,自己是不是再也見不到鬼了。
他不知道因為什麼緣故被送到了一百年前,還寄宿在了這個趙恆的身體裡。難道他被那個黑影吞噬了?所以將他送到了黑影生前的地方?
他抬手扶著自己脹痛的頭,心思開始百轉千回。他差點忘了,那個黑影,分明長著一雙他二哥的眉眼。
怎麼會是他二哥呢,他百思不得其解。
假如真的是二哥,有些地方倒也確實說得通。可魏澤明明跟他說過,他二哥活得好好地,沒什麼問題不是嗎?
而且大哥生前除他之外最寵的就是二哥,他實在想不出二哥會去殺大哥的理由。
等等,他瞪大雙眼,腦子裡突然跳出一個可怕的念頭。大哥跟二哥乃是一對雙生子,他倆從生下來便長得一模一樣。除了秉性天差地別外,很多時候就連李夫人都會將他們認錯。
難道那黑影是大哥?
他煩躁地閉上雙眼。不會的,一定是那黑影使了障眼法,故意來迷惑他的。
就目前的形勢看來,最有可能的還是趙恆。單憑那黑影將他拖下水之前說的話也能判斷,這個人跟魏澤一定有著莫大的關係。
他大哥死的時候連魏澤是誰都不知道,至於二哥就更加不可能了。
大夫將他重新包紮好便出去了。
他在這間營帳里昏睡了好幾日,其間這大夫每日都會來給他換藥,前幾天倒還好。就是那傷口開始逐漸癒合的時候,拆紗布真是一種折磨。
有些傷口眼看著癒合了,在紗布扯開的那一刻又再次撕裂出血。
他在孔府里的日子雖不好過,可到底也是個嬌生慣養的少爺,這點皮肉之苦真是疼的他快瘋了。
尤其是臉上,上藥的時候真想拿頭去撞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