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怪人伸著雙骨瘦如柴的手,此刻正捧著一隻烤雞瘋狂地撕咬著。
雖說這麼想不應該,可孔翔宇還是第一時間聯想到了猛虎撲食這個詞。
因著這人實在太怪,大廳里吃飯的客人全都退到了樓上用餐,這一樓的大廳里便只剩下這一人。
孔翔宇踏步進門,那百月樓的老闆立馬迎了上來。他看到孔翔宇臉上的銀質面具後愣了片刻,但很快又恢復了常態,說道:「將軍您總算是來了,你若再不來,只怕我這酒樓的生意都要做不成了。」
孔翔宇說道:「這人來了幾日?」
老闆伸手比了五根手指,道:「整整五日,夜以繼日地吃,一直都未停下。我那店裡的廚子都快不行了,就現在桌上的這些還是去別的餐館買的。」
孔翔宇點點頭,示意小賈、小冒兩人先去這人的背後,隨時準備出手。
那怪人吃完了手裡的烤雞,把整隻雞骨架隨手一丟。隨後用那隻細瘦的手往桌上的菜盤裡扒了扒,引得邊緣堆積的菜盤全掉到了地上,碎瓷聲此起彼伏。
怪人找不到能吃的東西,急得直拍桌子,大聲吼道:「老闆!吃的,我要吃的!」
老闆被吼得一激靈,瑟縮在孔翔宇的身後,說道:「將軍快想想辦法,我是真沒法子了。」
孔翔宇拿著未出鞘的寶劍,用劍鞘頂敲了敲那怪人所在的桌腿,問道:「你哪裡人?叫什麼名字?吃了這麼多東西,身上的錢夠付嗎?」
誰想那人抬頭看了他一眼,忽然眯著眼傻笑了一陣,嘴上手上全是發亮的油漬,嘴裡還有許多食物殘渣。這模樣,要說是個瘋子一點兒都不誇張。
孔翔宇擰眉道:「別給我裝傻,問你話呢。」
可能是因為寄宿在趙恆身體裡的緣故,他現下的心境跟脾氣都有了些改變。這要是換做之前的他,就沖這人的傻勁他肯定掉頭就走。
此話一出,那怪人便停止了傻笑,改為一臉嚴肅的模樣。
就在孔翔宇不耐煩的要再次出口問話時,那怪人突然站起身,捏起兩個乾瘦拳頭,憤恨的砸向桌面。桌上那些菜盤子頓時被震飛了不少。
孔翔宇身手靈巧地避過那些飛濺的油漬跟食物殘渣。而事先等在怪人身後的小賈跟小冒,飛速上前將那人揮舞的雙手牽制住。
那怪人倒也好擺布,被摁住後沒什麼力氣反擊,只是嘴裡一直嚷著肚子餓要吃東西。
孔翔宇還從未見過這麼奇怪的人,他用劍鞘戳了戳那怪人的肚子。寬大的衣袍下瘦癟得厲害,似乎先前吃的那些東西根本就不在他的肚子裡一樣。
小冒抓著那人的手臂,也忍不住的奇怪道:「這人未免也太輕了,就算是副白骨也比他要重一些。」
小賈也附和道:「確實,怎麼會有這麼輕的人?」
那怪人的眼神開始渙散,嘴裡一直不停的重複著餓。這要不是親眼所見,還真以為是個餓得快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