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真是後悔死了,當時怎麼就讓魏澤換了這麼件暴露身體的衣服。如今半個肩膀跟胸膛上也全是傷,看得他心口一陣陣憋悶。要不是擔心宗彥秋這大活人會失血而亡,他鐵定讓魏澤在山洞中呆到天黑在出來。
房間的窗戶雖然貼著一層窗紙,卻依然漏了些光進來。魏澤赤著雙足,稍稍有所動作便被那白光燙出一陣白煙。
孔翔宇一把扯過宗彥秋身上的被褥,兜頭罩在了魏澤身上。把人帶到了隔間後,將房間裡的窗戶塞得嚴絲合縫,半點兒光也透不進來。
魏澤縮在被褥里露出半張完好的臉,對滿臉焦急的孔翔宇說道:「我沒事,不疼的。」
「說什麼不疼!你當我三歲小孩嗎?」孔翔宇一著急語氣也跟著沖了許多,他上前把魏澤扒開的被褥拉攏,罵道:「之前就讓你先騎著黑霧走,你非不肯,大白天的我能出什麼事。」
「……」
他心裡一陣火冒三丈,但這股火卻是對自己發的。他好歹也是個將軍,可自打碰到巫術開始,自己就像是個廢物一樣,不僅事事都要靠魏澤,還三番兩次地讓魏澤受傷。
他甩手出了客房,去樓下問夥計要了些熱水跟乾淨的巾帕。在回來時,就看到魏澤裹著被褥像只大蹴鞠一樣縮在床榻里,心下頓時軟成了一片。
端著熱水坐到床邊,拍了拍那被褥頂,柔聲道:「好了,我不是對你生氣。快讓我看看,傷得重不重?」
看那被褥動了動卻沒聲音,他又靠近了一些。正想開口問問,忽然被魏澤一下抱進了懷裡,用被褥將兩人裹在了一塊兒。
他被嚇了一跳,反手就往魏澤的胸口拍了一掌,正好拍在了那片焦黑的腐肉上。魏澤悶哼一聲,圈著他的手臂也鬆了一些。
但僅此一下,孔翔宇便不敢在動了,他連忙撥開一點被褥查看,那被他拍了一掌的腐肉上留了不少黑色的血。
急道:「該死,我這手勁兒怎麼就收不住力。」
他掀開魏澤肩上披著的白布,又捏著他的脖子仔細看了看。魏澤很是配合地抬起脖子,拇指擦過幾處皮膚焦黑的地方,不經意間滑過喉結,那好看的喉結便上下滑動了一陣,發出了吞咽的聲音。
孔翔宇看得仔細,卻不知他這麼上下其手的簡直就是在引火燒身。
他如今滿心滿眼的心疼,哪還會想這麼多。看得差不多了,又伸手去邊上的熱水裡拿過浸濕的巾帕替魏澤小心擦拭著。
巾帕擦過魏澤臉上的傷,那雙深邃的眉眼便這麼一眨不眨的垂目看他。眼神中飽含深情,不經意間又好似透著一股悲涼。
孔翔宇被看得一愣,趕忙別開眼。巾帕擦過嘴角時,指尖不小心觸到了薄唇,溫潤如玉,柔情似水,魏澤順勢在他的手指上親了親。
他猶如觸電一般收回手,頓了片刻,又轉而去擦拭魏澤的脖子、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