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這些巫鬼究竟是怎麼做到的,這金磚地如此滑膩,他們竟還能行動自如。而這些巫鬼的模樣本就可怖,加上他先前砍的那些,早已經變得不堪入眼。
孔翔宇摔坐在地上,迎面襲來一隻孩童模樣的巫鬼,只是被削了半個身體,看著極為詭異彆扭。
他來不及舉劍,下意識地抬手制止,那巫鬼抓著他的手臂便狠狠地咬了一口。他悶哼一聲,血液順著巫鬼的嘴角而下。
巫鬼頓時驚恐地瞪大滿是黑血絲的雙眼,自嘴角沾染他血液的地方開始不斷的冒起白煙。
不過片刻,就被他的血徹底融化了,變作了一攤幾欲作嘔的黑色黏稠物。而那些數不盡的巫鬼,不但沒有因此而感到害怕,甚至爭先恐後地衝上來咬他,這可真是要吃他的血吞他的肉!
他揮劍砍殺,卻阻擋不住更多衝向他的巫鬼,雨水傾盆而下,將他身上那些黏稠物以及血水沖刷乾淨,可不過多時又會有新的。
他不禁想,所謂的萬鬼吞噬,大概也就是現在這幅景象了。
眾巫鬼鉗制著他的四肢,那抓著他頭髮的乾屍低頭便要咬他脖子,這一口下去,只怕不疼死也得血枯而亡。
在這瀕死當口,忽然天邊響起一道哨聲,一陣接著一陣,顯得很是拙劣急促。那些巫鬼像是受了召喚一般,停止了對他的撕咬,轉而看向那哨聲發出的地方。
抬頭看去,只見雨幕朦朧的遠處,一道白衣身影站在屋頂上,奮力地吹著口哨。
孔翔宇抬起一隻手,啞聲道:「別吹,別……」
少年眉頭緊鎖,眼中微紅,他接連不斷的哨聲,愣是將那些巫鬼全數引了過去。見巫鬼調轉了方向,趕忙翻身到屋頂的另一側,帶著這些邪祟,消失在了視野之中。
孔翔宇疲憊地躺在地上,終是抵不過那陣倦意,昏了過去。等再次醒來,卻是在客棧廂房的床上。
金寶見人醒了,立馬驚叫一聲喊道:「小祖宗!你總算是醒了!」
他抬手揉了揉太陽穴,慢悠悠地坐起身,身上被纏了許多白紗布,也就比他當初被岩漿燙傷時好一點。
坐定後,看了圈屋子,窗外的天色依然漆黑一片。他啞著聲音問道:「怎麼回事?魏澤呢?」問了之後又覺得不妥,他之前還讓魏澤走來著。
金寶急道:「你還好意思說,出去買個藥的功夫一直到天黑都沒回來。魏大人著急便出去尋你,誰知道一回來你就成了這樣。我倒是想問問你,你怎麼會傷成這樣?」
孔翔宇抬手搓了把臉,金寶問了一堆,嚷的他頭昏腦漲。又道:「魏澤帶我回來的?那他人呢?」
金寶兩爪一攤道:「不知道,把你送回來之後就出去了,不過回來的時候臉色很不好看。」
他點點頭,沉默一陣,忽然又抬頭問道:「他出去了?幹什麼去?對了,宗彥秋呢?他燒退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