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翔宇不禁笑道:「那也挺好的。」
「好什麼好,做鬼有什麼好的,你以為鬼蜮是什麼好地方?那就是個萬鬼相殘的地方!人吃人,鬼吃鬼。也只有魏大人他們肯留在那兒幫助凡人轉世換禍福。」金寶越說越惱火,竟是滿臉的痛惜。
他道:「你究竟知不知道,碰了巫術就沒了回頭路……」
「我知道。」孔翔宇打斷道。可是國師善用巫術,他若是只用劍怕是對付不了。
金寶一甩他的手腕,沉默了。
他垂著頭轉身要走,手指觸及將軍府的大門時,金寶忽然說道:「翔宇,你不回去了嗎?百年後的魏大人,他還在等你。你難道……不要他了嗎?」
孔翔宇頓住了步伐,喉結滑動,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什麼。
金寶繼續說道:"冥婚祭祀,對於你們凡人來說不過就是做個樣子,可對於魏大人而言卻不是。
鬼蜮里的鬼來來去去不計其數,每一個都只是匆匆過客。整整百年,魏大人一直都是一個人,在你出現之前,我就沒見他笑過。
我不知道百年前的魏大人究竟是怎麼回事,可我所認識的那個魏大人,是真的在用盡全力對你好。
冥婚的前幾日,他曾偷偷去看過你,還拉著我們一起給你挑聘禮,挑婚服。他怕你一個凡人吃不慣鬼蜮里的東西,滿縣城的找菜譜,找館子。他是真的……很期待你的出現。"
孔翔宇指節握得發白,眼眶裡布滿了血絲,眼前的門閂都變得有些模糊了。說起來,新婚那日為他做的菜,他竟是一口也沒吃上。
他看到那滿屋子聘禮時,甚至還不分青紅皂白地拿刀相向。
金寶望著孔翔宇的背影,繼續說道:「翔宇,我們不要管那個國師了好不好。結果怎麼樣那都是趙恆該做的,不是你。你不是趙恆,你是孔翔宇,你忘了嗎?」
孔翔宇渾身一震,他又怎麼會忘呢。沉默一陣後,他紅著眼眶轉頭看金寶,說道:「金寶,你說,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為什麼會回到百年前?」
金寶搖搖頭:「我不知道。」
他嘆了口氣,說道:「其實我也不明白,但我總覺得,也許這就是冥冥之中都註定好的。」就好比魏澤手上的傷,又好比宗彥秋的死。
「無論我做了什麼,都好像只是舊事重演。如果我選擇逃避,那百年後可就真沒我什麼事兒了。」
孔翔宇再次看向金寶,他道:「宗彥秋的魂魄還在國師的手裡,魏澤看起來好像很安全,可實際上他也成了國師用來威脅我的底線。」更何況,魏澤他……他頓了頓,繼續說道:「在這個時代中,唯一不同的就只有你。金寶,你不屬於這裡。我雖是孔翔宇,可現在的我更是趙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