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他的私生子,我認為林甲之所以沒有扶正二房,其一是因為他是一個很要面子的人,就連家裡的幫傭都因為他的專一痴情而感到自豪,那就不用說這個名頭到底能給他帶來多少隱形的福利了,所以他不會傻到主動跳出來打自己的臉。」
「嗯,其二呢?」
「其二是他想要轉型。他手上的林氏估值也有幾個億了,這樣的企業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的最主要原因就是家族化管理。林氏的前身陶氏就是典型的家族企業,七大姑八大姨和各路叔叔伯伯們不是有股份就是有職位,這樣的血緣關係確實能讓公司領導層變得緊密,但成也血緣敗也血緣。結合林甲的商業動向,我認為他在努力擺脫這個關係網。」
希曼面無表情地吹了個泡泡,尤人劍看她這副模樣無端端地有些焦躁。
「我說完了,到你了。」
「啪——」希曼又吹了一個泡泡後,單手抽過紙巾,將香口膠吐了出來。
「對於照片牆你有什麼想法嗎?」
「照片牆?」尤人劍擰眉回想,「我認為那是林甲人設的一部分,是他自發創造出來的。」
希曼修長的指尖敲了敲方向盤;「對,這是他自發創造出來的,可那不僅僅是他人設的一部分,也是真實的他的一部分。照片牆藏著的玄機也在此處。」
「噢?」尤人劍挑眉,「願聞其詳。」
「很明顯,林甲無比懷念他的妻子,他不但親自選了這些照片,甚至連自己完成了沖印。這是帶著絕對主觀點色彩的作品,也是他自認為的關於已故妻子的重要人生片段。」
希曼用指尖拉出了一條橫線。
「幫傭阿姨說他會跟來訪的賓客介紹這些照片,怎麼介紹?就是按照他賦予妻子的生命線來介紹。」
「嗯哼,沒錯。」
「而我們可以看到,他給妻子的第二次孕期放了五張照片,這甚至比他們倆婚紗照還多,但為什麼她的第一次孕期卻一張照片都出現呢?」
尤人劍顯然沒有發現這回事,他下意識地找補到:「呃嗯,說明他下意識地想要逃避這段時間?記得嗎,我們曾經看過她亡妻的醫療記錄,她在第一次生產時大出血,險些在產房喪命。我想林甲一定被生孩子的驚險嚇到了。」
希曼搖頭:「不不不,你看倒數第三張,他甚至沖印了自己妻子在婦產醫院拿著二胎的四維彩超的照片。更關鍵的是,無論是這裡,還是他們家的任何一個角落,我們都沒有看見關於他大兒子的照片。」
她的語調微微上揚,帶著說不出的詭吊與駭人。
尤人劍不由得打了個冷顫:「Oh my god.」
希曼知道他已經懂了大半,於是繼續道:「所以,他逃避的根本不是生產,而是孩子。他自己動手斬斷了孩子跟目前之間的聯繫,說明他極度不願意見到他的兒子,甚至是...」
「憎恨他。」
尤人劍斬釘截鐵地下了定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