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太太圈玩弄權術、鄙視平民的第一步就是給他打上「無禮」、「粗俗」、「沒素質」的標籤。
這樣一來,被套上標籤的人便會著急無比地陷入自證的漩渦,殊不知只要他/她開始想要證明什麼,便天然地矮了對方一等。
「那您認為胡亂臆想,且不顧個人意願地把自己兒子跟別人配對是什麼很有禮貌且值得讚頌的行為嗎?」
嗯?哇!標準反擊來了。
其實這只是再日常不過的交談,又不是面對警察的盤問,被詢問者又不是什麼急需證明自己清白的嫌疑人,在此時此刻,掌握主動權優先於一切。
而林不琢顯然深諳此理,亦或者是他壓根就沒想那麼多,單純護短罷了。
在人人都掛著偽善的面具、油頭粉面地混跡各種高端場合那麼長時間後,漱恆已經好久好久沒有聽到這麼單刀直入還無比有力的回擊了。
他瞬間感覺自己的舌頭打了個結:「你你你...你居然敢這麼跟長輩說話?」
「長輩…嗎?」林不琢的聲音也落了下來,「我稱呼您為叔叔只是因為您的年紀,我可以稱呼任何一位與您同年齡段的人為叔叔,這是我的尊重,基於您年齡的尊重。」
「但是您非但沒有向我展現這份初始尊重的必要性,還企圖靠著輩分壓我一頭,辱罵我的男朋友。尊重確實始於年齡,但延續於行為。」
「我認為我此刻的態度只是在對您的行為進行復刻,畢竟幼兒園時的第一堂課老師就該教過:尊重是相互的。」
莫知義的理智告訴他此刻需要上前和稀泥,讓兩人的關係不在初始階段就如此的劍拔弩張,可情感上他又似醍醐灌頂那般,感到異樣的舒爽。
「你個小兔崽子!」果不其然,漱恆像炮仗一樣被瞬間點燃,他怒吼道:「你立刻、馬上讓莫知義接電話!」
林不琢這回倒是沒再霸著電話,他乾脆了當地將手機推了過去,神態中透著一股:我就是這樣,你可別想給我戴高帽子打馬虎眼,把這事給糊弄過去的意味。
莫知義無端覺得他這副看似剛強實則像警惕護食小動物的舉措特別可愛,他清了清嗓子說:「爸爸,是我。」
「莫知義!」漱恆咬牙切齒,「你找了個什麼樣的Omega,對你的爸爸這麼沒有禮貌,一點也不尊重人,張口閉口就會懟人,他是屬炮仗的嗎?!」
「沒有爸爸,不琢屬兔。」
漱恆被他這看似認真的回答氣得一口氣險些沒上來:「好...好好好,莫知義,你翅膀硬了是不是?覺得自己現在牛逼壞了,所以敢這麼明目張胆地跟我叫板了對不對?」
「爸爸,」莫知義輕嘆了口氣,「我已經成年好久了,爸爸。」
「我是我,您是您,我們是血濃於水的父子,但我們不需要成為彼此的工具和容器。我不是您投射不滿不甘的容器,我也不是您證明什麼的工具。」
「您想要證明自己是個優秀、有遠見卓識的人,您應該自己做點什麼,而不是讓別人透過我這個反射玻璃了解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