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佑德心中叫苦不迭,「望」他哪敢直視聖顏啊,「聞問」這脈象又沒問題,他說多錯多,不是更惹陛下不快嗎?
李佑德千算萬算,怎麼也沒料到陛下會覺得他敷衍。
都說伴君如伴虎,這下他恐怕是要去地府和前任院使團聚了。
李佑德心中萬分淒涼,腦中已經開始上映走馬燈,而就在這時,上面一道低沉的聲音傳來:「你再給朕看一遍。」
李佑德茫然抬頭,他剛剛聽到了什麼?陛下還讓他看?
李佑德感覺自己好像被架在了火上,按照陛下的意思,他需要望聞問切,可他就怕自己一望,一頂大不敬的帽子扣下來,他還是要去地府和前任團聚。
眼前兩條路,不管怎麼選,好像都是死路,李佑德犯了難。
不怪李佑德多想,實在是暴君的殘暴太過深入人心。
宮內無人不知,暴君剛剛登基就大開殺戒,據傳那幾日,內侍宮人的鞋底都是紅的。
「今日早起,朕便覺得頭隱隱作痛。」
太醫不發問,江存度便主動說起了自己的症狀,並且重點強調了病因是「早起」。
江存度可不想再聽這李院使信口開河。
「李院使,您再幫陛下看看。」食樂也忍不住出聲提醒,陛下今日被鸚哥衝撞了,怎麼可能沒事呢。
李佑德的腦袋總算反應了過來,他第三次搭上了陛下的脈。
結果和前兩次無異,可陛下又對前兩次的結果不滿意……
李佑德眼皮微抬,餘光瞄到陛下扶著額頭……
李佑德心思百轉千回,最終試探著開口道:「陛下的龍體……可能或是……有些欠安……」
「嗯。」江存度對這個回答比較滿意,示意李佑德繼續。
李佑德回想陛下剛剛說過的話,又道:「臣給陛下開一副安神的湯藥……」
「單喝藥就可以了嗎?」江存度又問。
李佑德心中一突,腦筋轉得都快要擰成了麻花,最終他小心翼翼地再次開口:「陛下要多休息,保重龍體,不要太過操勞……」
終於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江存度滿意地點頭,放過了李院使。
從皇帝寢殿出來,李佑德先扶了扶自己的腦袋,他感覺自己好像從鬼門關走了一圈。
誰又能料到,陛下傳召太醫,居然是想給自己找點病啊……
李佑德又抬手摸了摸鬢髮,給陛下看診,太耗費心神了,再多來幾次,李佑德懷疑自己可能就要英年早禿了。
重新回到太醫院,李佑德不敢耽誤,先寫了一張安神藥方出來。
一名院判湊過來,問道:「李院使,可是替陛下診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