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安興…嘉正衰……鎮安興…嘉正衰……」鸚哥再次口出人言,說話的時候還一直盯著人瞧,看起來頗有靈性。
可李佑德聽了只覺得心驚肉跳。
李佑德不想面聖,是因為他突然意識到,能把這樣一隻鸚哥養在御書房的陛下絕對不是一般人。
他的把脈結果沒有錯,陛下就是一個心性強大,遇到謀逆,也能面不改色,心如止水的君主。
自古能做到如此的帝王能有幾人?
李佑德只要一想到自己接下來要面對這樣的帝王,心裡就忍不住開始打鼓。
鸚哥已經幫李佑德確認,他的醫術並沒有問題,心中的癥結解開後,支撐他的那股勇氣自然也就散了。
如今,他完全沒有必要再去作死。
「食公公……」李佑德吞咽了一下口水,他想尋個理由離開。
然而不等李佑德想出合適的理由,食樂再次出聲催促道:「李院使,陛下還等著呢,咱們快些吧。」
李佑德:「……」
李佑德欲哭無淚,上次他在鬼門關走了一圈,那是迫不得已,這次他主動送上門,可真是自作孽了!
在食樂的多次催促下,李佑德最終還是硬著頭皮,跟食樂進了御書房內殿。
既然不能走回頭路,李佑德只好拿出先前準備的理由,說是來給陛下請平安脈的。
江存度沒有立刻給出回應,他觀察著李佑德。
幾日不見,這李院使看起來憔悴了不少,眼下都出現了烏青。
這般模樣求見,卻只是為了給他請平安脈,怎麼看都很反常。
江存度能想到的,便是前朝那些官員出手了。
思及此,江存度的神色冷淡了幾分,他看似隨意地問道:「幾日不見,李院使何以如此憔悴?」
李佑德:「……」
李佑德已經汗流浹背,陛下一開口,就指出了他的問題,果然是不簡單啊。
眼下實話肯定是不能說,但陛下的問題又不能不答……
「臣……臣是心憂陛下才如此的……」李佑德飛快地轉動腦筋,搜刮著腦中能用的詞彙。
「臣……自從給陛下診脈過後,就一直心憂陛下,臣每每想到陛下聖體欠安,就夜不能寐,食不知味,輾轉反側……」李佑德把想到的詞都用上了,最後道,「臣實在是情難自禁,日思夜求,只盼陛下早日安康啊!」
江存度:「……」
勸他按時早朝的官員個個正直不已,而這李院使一開口,便說出這番沒有操守的話,應該可以排除是前朝官員派來的嫌疑了。
既然不是前朝官員派來的,那麼讓對方看看也無妨,畢竟他的頭疾也確實該有些變化了。
如此想著,江存度應允了李佑德的平安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