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和親的情報傳回來,梁太傅今日便趕來上朝了。
「目前還沒有找到線索。」江存度開口道,梁太傅不詢問,今日他也要說一下最新進展,「延州牧已經向北疆邊軍請求支援剿匪。」
北疆邊軍正是鎮安王率領的軍隊,江存度懷疑延州牧也是鎮安王的人,否則怎麼會這麼巧,請來「山匪」本匪來剿匪呢?
梁太傅作為文臣,更傾向文治教化天下,武力衝突之事,不是梁太傅擅長的領域,得知最新進展後,梁太傅強調了應當對此事重視,便轉移了重心。
「陛下,臣聽聞陛下欲修建行宮?」
「確有此事,朕已與朝中諸卿商議過,行宮之事已經定下。」江存度緩緩開口道,「此事無須太傅憂心,太傅應當多保重身體才是。」
聽得此言,梁太傅的情緒不由得激動起來:「陛下,先皇輕徭薄賦,與民生息,換來大堇之盛世安穩,如今陛下欲建行宮,大興土木必勞民傷財咳……」
梁太傅緩了緩,繼續道:「陛下,厲民養己,橫徵暴斂實非明君之舉,陛下一意孤行如此,讓史書如何書寫?讓後世如何評判啊!」
江存度看向梁太傅,按照以往的經驗來說,梁太傅所言並沒有錯,歷來皇家大興土木,都需要徵調大量民夫充當勞動力,也就是讓百姓服徭役。
而徭役換個說法就是官府合理合法地讓百姓無償勞動,上位者隨便一個決定,對平民百姓來說可能就是一場驚天的動盪。
古代家庭青壯年是主要勞動力,而一旦家中青壯被強行徵調,家中的生計就會難以為繼,嚴重的可能會導致家破人亡。
而即將面對如此困境的不是一個家庭,而是每一個出人服徭役的家庭。
江存度想到系統勞民傷財的要求,他沉默了片刻,開口道:「太傅所言甚是……」
聽到這句,朝中百官垂眉耷眼,心中想的卻是:還得是梁太傅出手啊!
就在眾朝臣以為陛下改變心意,梁太傅也神色稍緩,目露欣慰之時,就聽陛下又道:「但天命不足畏,人言不足恤,朕所行不愧於心,又何須在意史書如何書寫?」
梁太傅一愣,隨後不解道:「陛下既認同臣所說,為何又言不在意史書評判,陛下難道仍要一意孤行否?」
「行宮之事已定,朕不會改變心意。」江存度肯定道。
「陛下,君不可獨治,不可愎諫,不可咳咳……」大概是情緒太過激動,梁太傅咳了兩聲,臉色憋得漲紅。
江存度輕不可聞一嘆,開口道:「太傅擔心朕厲民養己,可如果朕回饋於民呢?」
梁太傅又是一怔,問:「陛下,何謂回饋於民?」
「朕欲增加一條新規。」江存度開口,視線游離在高居朝堂的百官之間,「日後,凡在大堇服徭役者,可按月領取一定數額的工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