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心魂皆漾,看著眼前的湛雲葳。
這是真正的仙門貴女。放在千年前,仙門強大之時,遠比王朝的公主還要尊貴,作為皇子也沒有跪下求娶的資格。
偏生她又長得這麼美,比他所有見過的女子都美。他再也按捺不住,朝她走去。
雲葳看著他的笑容,心裡一陣作嘔:「今夜之後,就不勞三皇子惦記了。」
三皇子皺眉,還沒反應她話中何意,胸前被打入一張符紙。
他只覺眼前一黑,失去了身體的知覺。
暈過去之前,他看見眼前少女抬手,擦了擦朱唇上反噬的血跡。
明珠熠熠光中,她淺栗色的眸,被痛色侵蝕,卻被她強壓下去。
三皇子第一次意識到,當年宮宴,就算沒有裴玉京,沒有她父兄,她也不會被任何人欺辱。
他心裡,第一次後悔低估了御靈師。
*
管家本以為今晚終於可以睡個好覺,然而當他剛下令關上府門,朱紅大門被人一腳踹開。
管家大怒:「何人如此大膽,敢在皇子府放……」
後半截話,硬生生被他咽了回去。視線所及,是一片精緻的憫生蓮紋,然而這憫生蓮紋上,還沾著新鮮的邪祟血跡。
紫色的血明明看上去不祥可怖,綴在來人的衣角,卻似暈散開來、淒絕美艷的花。
管家愣了愣,整個王朝皆知,只有一人會在衣衫上刻憫生蓮紋,但並不為憐憫眾生,只為止泛濫的殺意。
果然,他抬起眼睛,看見一張再熟悉不過,令人畏懼的臉。
若非聽聞此人近些年的手段,誰也不會將這樣一個模樣出色的人物,與徹天府掌司聯繫起來。
管家不免有些畏懼,但多年的仗勢欺人,惡事做盡,讓他心裡尚有不少底氣,想著此人再棘手,恐怕也不敢在皇子府動手。
「越之恆,你大半夜帶人擅闖三皇子府邸,不把王族放在眼中,意欲何為?只要你速速離開,三皇子想來不會與你計較。」
他自認這番話說得相當寬容,卻見徹天府眾人,聞言譏誚不已。
而眼前的越之恆,也目露嘲弄之色看他。
下一瞬,府中驚叫連連,只見管家人頭落地,到死,跋扈的神情還定格在臉上。
越之恆收回自己的法器,那是一條冰藍色蛇形長鞭,說是鞭,細看卻分成二十三節相連,每一節撰刻著不同符文,其形詭譎。
他在輕描淡寫間殺了人,卻開口:「仙山逆黨逃竄,越某為護三皇子殿下安危,不得不入府搜查,多有得罪。」
話說得謙和有禮,甚至隱含笑意,兩邊的府兵卻心生恐懼,如潮水退開,眼睜睜著徹天府的人闖入府中,無人敢攔。
烏鴉掠過枝頭,明月漸漸隱入雲中。
燈火通明的皇子府,在此時驟然升起一處震顫紅光,正是符咒索引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