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兄!」越懷樂哭著去攔,「你放過我哥吧,我們知道錯了。」
「滾開,我說過什麼?」越之恆緩聲道,「你們是半個字也不記得。」
越懷樂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記得記得,以後一定記得。」
越之恆扯了扯唇:「以後?」
他丹田不斷湧上鬱氣,衣襟之上的憫生蓮紋在日光下光華灼灼,猶如游魚浮動,蓮花盛開,聖潔卻又邪戾。
這些蓮紋,竟然盡數從他衣衫上消失,沒入他的體內。
越懷樂哪裡見過這樣的場景?卻不敢鬆手,生怕一鬆手,自己親哥就被這個人殺了。
她後悔不已,娘早就說過,別惹越之恆,他們怎麼就不聽。
待到憫生蓮紋盡數沉沒,越之恆抬手,一個陽靈鼎出現在他掌中,將滿臉是血的越無咎壓在裡面。
越之恆垂眸道:「我現在入陣,你們最好祈禱我還能回來。如果回不來,陽靈鼎三日後啟動,越無咎,準備好陪葬。」
眼見浮夢蜃境越來越黯淡,此時是入陣最好時機,越之恆解封右手上的憫生蓮紋。
隨著含苞待放的蓮花在他腕間徹底盛開,他的身影也消失在陣中。
我不信命
湛雲葳有意識時,有人輕輕晃了晃她:「師妹醒醒,齊暘郡就快到了。」
湛雲葳睜開眼,發現自己在車鸞上,眼前是同在學宮修習御靈術的段師姐。
華麗的鸞駕上,少女們難掩雀躍。
「一會兒就要見到阿封哥哥了,幫我看看,髮髻有沒有亂?」
「好著呢,你先替我挑一下,我一會兒拿哪柄扇子,萬師兄才會一眼注意到我?」
另一車架上,白淨柔弱的少年們也在忙著打扮自己,企圖向一會兒來接人的靈修姐姐們,展示自己的乖順動人。
湛雲葳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她穿一條粉色羅裙,坐在角落,愣愣地看著眼前的景象,頭疼欲裂。
她覺得似乎有什麼很重要的東西忘記了,自己不該在這裡。
然而不論怎麼想也想不起來。
段師姐見她坐著發呆,不由問道:「湛師妹,你還不換衣裳嗎?一會兒靈修就要來接我們進齊暘郡,你難道沒有心儀的師兄?」
哦,湛雲葳想起來了,原來是去齊暘郡的路上。
她今年多大來著?好像剛過了十四歲生辰,在學宮念書,順便和御靈師們一起修習御靈術。
前幾日齊暘郡邪氣沖天,仙盟恐百姓遭大難,於是先派出靈修弟子去平亂,緊接著又讓人護送這一群嬌滴滴的御靈師,去給修士和百姓們清除邪氣。
明明是生死攸關的大事,可因為有著無數仙門兵丁保護,一路上又坐著最昂貴的車架,御靈師們完全沒當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