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溫水,要乾淨的毛巾,要厚一點的被子。
他聽她幾乎有些無奈對沉曄說:「仲夏雖然不冷,可他靈力潰散成那樣,必定比冬日體溫還低,屋子裡那被子遠遠不夠。」
越之恆明白,他本不該讓心懷不軌的湛小姐在此久留。
但許是身子倦怠不適,又或者真的渴了,冷了,他沉默著,沒出聲趕她走。
湛雲葳一直在悄悄觀察越之恆,越之恆想來很難受。喝過水,他唇色仍舊淺淡,只是潤了不少。他偶爾會蹙眉,應該是傷勢復發,頭疼得厲害,在極力忍耐。
她的心思又忍不住活絡。
沒一會兒沉曄將被子也換了,越之恆蹙眉閉上眸,似乎在等這股難受勁過去。湛雲葳鼓足勇氣,再次靠近他:「越大人,你更難受了嗎,要不要我去叫醫修。」
可手還沒觸到越之恆的額頭,他就睜開了眼睛。
湛雲葳的手腕也被他握在了掌心,動彈不得。他的手掌寬大,掌心粗糲,應該是常年使那支詭譎鞭子的原因。
對比起來,被他握住的那隻屬於御靈師的纖細手腕,細嫩、雪白,他冷漠握住的是她命門。
冰蓮香在帳中濃郁,混雜著她身上的暖香,令人目眩神迷。傷重確然對越之恆影響很大,否則不至於讓湛雲葳靠這麼近。
越之恆注意到,湛雲葳的視線巧妙地避開了自己的眼睛,落在他的下頷,或者唇間。
他沉默了一下,忍不住問:「湛小姐,你到底想做什麼。」
到底在打什麼鬼主意。
越之恆知道她不安分,但湛雲葳是個聰明人。應該也知道,就算自己只剩一口氣,沒有靈力的她,也實在翻不起什麼風浪。
湛雲葳慢吞吞挪開眼睛,對上他的雙眸。
越之恆發現,她另一隻手,又下意識想要纏繞衣帶了。
她沒有回答他,反而俯下了身。
越之恆的手冰涼,而掌心的手細膩溫軟,他注視著湛雲葳,望著她那雙栗色的眼眸,一時沒有動彈。
兩人僵持了一會兒,她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似的,剛要動作,外面傳來敲門聲。
是醫修老頭推門進來:「大人,您該上藥了。」
越之恆眼看身上的少女臉上泛出紅暈,眼中閃過惱意。越之恆本該有個荒謬的猜測,但太過荒謬,他便不往那處想。
他鬆開湛雲葳的手,冷淡道:「你回去吧,湛小姐。」
湛雲葳功虧一簣,不善地看了眼醫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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