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能看出來?湛雲葳順著封蘭因的目光,果然發現手腕上不知何時多了一點殷紅,似硃砂艷麗。
封蘭因垂下眼,解釋道:「我機緣巧合見過一次。」
湛雲葳嘆了口氣,一時只覺得亂世之中,沒有誰過得好,只有誰比誰更慘。
封蘭因睫毛顫了顫,他本就樣貌比尋常女子都要美上幾分,是個再漂亮不過的御靈師:「師妹的……白玉蝶呢?」
眼下湛雲葳腕間硃砂,已紅得滴血,證明白玉蝶還未認主。這樣的顏色,恐怕不久後就會發作。
他本該離開的。
可許是妄念,又許是前幾日從文矩口中,聽來的仙門消息,他知道裴玉京等人不知所蹤。
師妹去哪裡解意纏綿呢。
湛雲葳:「……」她實在不好回答這種事,白玉蝶還在越大人那,是死是活,越之恆至今沒給個準話。
封蘭因見她不語,輕輕咬了咬唇,語氣又輕又低:「師妹需要我嗎?」
器魂顫了一下,幾乎不敢回頭看。
越之恆掃了封蘭因一眼,淡淡笑了笑。二十四節冰凌無聲懸在空中,如緊繃的弓。
他其實並不需要知道湛雲葳口中的答案。
片刻前,湛小姐還在托他找小侍,眼前這玩意不就是最溫柔小意的小侍嗎?但她大概忘了他的話,她可以跑,跑得掉隨她。不管她找誰,他絕對不為所動。可若像此刻這樣,他不喜有人將他的話當耳邊風。
越之恆也可以早點動手,但只有等湛小姐點了頭,眼前tຊ的人在她面前腦子炸開,湛小姐才會記憶深刻。
*
湛雲葳:「……」
她望著眼前一臉哀戚的少年,總算知道學宮裡的同門,當初為何覺得封蘭因性子古怪,與旁人格格不入。
他明明生得如此嬌柔漂亮,性子卻大膽得……令人難以招架。
如果是今日之前,她確實需要一根救命稻草。可越大人早上的話還歷歷在耳,當時越大人似乎也沒說不救她。
莫不說她不想禍害自己這位可憐的師兄,不需要他如此報救命之恩。就說越大人不喜被戴「綠帽子」,她敢去要白玉蝶,她和封蘭因都不用活了。
她又不是不了解越大人。
某種意義上,他算不得什麼好人。這些日子雖然在越府十分安寧,可她神志還在,她知道越之恆是以怎樣的名聲當上王朝徹天府掌司。
那是個好人能幹出來的事嗎。不撕破臉,越之恆和她相安無事,一旦觸及對方底線,他們誰都不會對彼此手下留情。
因此她堅決搖頭:「不必,白玉蝶已有主。」
能都活著,她沒必要自-殺再帶上封師兄啊!
器魂顫抖停了,總算小心回頭看了一眼。
封蘭因眼中黯淡,悽然艱澀道:「師妹可是覺得我髒?」
湛雲葳還來不及回答,身後熟悉的危機感令她警醒萬分,她支起靈力網保護兩人,將封蘭因拽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