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數年,湛雲葳所有的願望,已經變成要做自由的風,要做斬殺邪祟的劍,要做推翻靈帝的基石,唯獨不是任何一個男子養在籠中的御靈師。
湛雲葳也不要為任何人再失去自己的天賦和靈丹,愛意早已隨著前世一併消散。
就像今日,她已經不願為了裴玉京與明家父女爭鬥。
她試圖推開裴玉京放在自己肩上的手,裴玉京卻不動。
他垂眸,道:「這說服不了我,我也不同意退婚。我從來沒有因此禁錮你,泱泱,你想做什麼可以去做。唯獨……別這樣輕易放棄我。」
湛雲葳注視著他,突然說:「可是師兄,不是輕易,我曾朝著你走了很遠的一條路,精疲力盡,滿身傷痕,至死不休。」
裴玉京蹙眉看她。
湛雲葳笑了笑:「所以,這就是我如今的決定。」
裴玉京緩緩鬆開她。
就在湛雲葳以為裴玉京終於聽勸的時候,他閉上眼,準備調息:「我聽清楚你的話了,但做不到。過段日子坤元秘境會開,屆時我助你去找意纏綿解藥。泱泱,也有很多事,是你不曾知道的。」
她永遠不會知道,從年少到如今——
他的無情劍道,已經破碎成了什麼樣,每一次為了見她,需要多努力。
裴玉京想,雲葳,情愛一事,你從幼時開始就太懵懂遲鈍,看到的何止冰川一角。
但身上的鞭傷、越之恆寧肯魂器重傷也不讓她離開,讓裴玉京第一次感謝湛雲葳的遲鈍。
至少,鹿死誰手,還是未知數,他不會提醒她,那王朝鷹犬最好永遠藏得那般深。
*
靈域近來少雨,王朝雜役光清洗河畔的鮮血,就花了好幾日。
徹天府內,今日難得下雨,啞女坐在廊下發呆,雨聲淅淅瀝瀝,一如她亂糟糟的心潮。
府衛們看不懂她說話,醫修來了一趟又一趟,這幾日阿弟都在調息養傷,做的最多的事,就是一刻不停地畫煉器圖紙。
他們沒再回過越府。
起初啞女還會問越之恆,弟妹呢。觸及到越之恆的神色,她再沒問過。
越之恆的狀態更令她擔心,她鼓起勇氣捉住來徹天府的方淮,問方大人:誰將阿恆打傷,把葳葳帶走了?
啞女知道越之恆的實力,王朝除了靈帝,他幾乎無敵手。他靈體強悍,可神劍之傷,亦無法輕易自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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