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想了。」越之恆揉揉她的臉頰,「湛小姐,你真沒覺得三日一次不合理嗎?」
她拿下他的手,也忍不住笑了笑,再多愁緒也在這一刻散了。她和他鬧了一會兒:「那你方才在想什麼?」
若非在想自己的身世,還有什麼能讓你沉默至此呢越大人。
仲夏的汾河郡,流螢的光都熄滅了下去,窗外也沒有月光。
越之恆眸色淺如水墨,卻又似泛起漣漪,他眼中倒映著她的影子。卻並非醋意,也不是追究她前世到底心儀誰。
她對上眼前人的神色,莫名顫了顫。
「我在想,我死後,他們到底對你好不好,你一個人離開塵世的時候,是不是很疼。」
他在想,若他還活著,就算她對他千萬分排斥厭惡,也不會讓湛雲葳踏上那條孤零零的路。
大戰(上)
越是這樣想, 越之恆就越不放心湛雲葳一個人。
或許秋靜姝的處境刺激了他,九重靈脈的修士很少做夢,可是接下來幾日, 越之恆做了好幾個噩夢。
其中最過分的一個,當屬過了幾年,湛小姐將他忘了, 歡歡喜喜嫁給裴玉京, 自己的女兒喊裴玉京爹。
偏偏蓬萊還對他的湛小姐和女兒不好,處處欺壓她們。
越之恆是生生氣醒的。
這能忍?
對於湛雲葳來說, 大半夜有道幽幽的視線不睡覺,默不作聲望著自己, 也挺滲人的。
她迷糊間醒來後,問越之恆:「怎麼了?」
背上傳來輕輕的力道,他拍著她, 收斂了情緒,低聲道:「沒事,睡吧。」
她見他正常了,這才又睡著。
然而接下來的日子,湛雲葳發現越大人修煉勤奮到令人發指,他甚至再次去泡望月池,一遍又一遍地強韌筋脈。
有時候如果不是她強硬地要求他回來睡覺,越之恆能在望月池中待上一整夜。
可是大戰在即,唯有變強一事, 是湛雲葳不能去阻止的。
甚至越大人最熱愛的那項活動, 在這樣高強度的修行下, 也有所擱置。
他這樣努力,湛雲葳也沒閒著。
自從吸納了殘魂、又從禁地出來以後, 湛雲葳的控靈術到了一個出神入化的境界。
海底的三萬餘陰兵,在她的控靈術下,肉眼可見地強大起來。
五月末,越之恆最後一次壓制陰兵的時候,所有陰兵眸中的蓮紋盛開,越之恆站在海底,沉靜看著無數陰兵朝他跪下,任他差遣。
這支承載了幾代人願望的虎狼之師,在此刻,蓄勢待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