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碗裡赫然漂著幾片香葉,女子水澄澄凝著對面男子,仿佛在殷切期待他的回應。
謝敬彥沒見過陶家小姐,他對女色始終淡薄。先時並未注意,只覺莫名的花息沁脾,似跟著女子袖起袖落在往他周圍涌動。
他便掀起薄冷眼帘,下意識抬起頭看去。
他的眼睛澤澈修長,睫如鴉羽,竟對上了陶沁婉一雙濯然期許的眸子。她見他看向她,立時描繪滿了嬌羞與忐忑地憧憬。
說不出熟悉的眸中意!
花息亦似親近,驀地讓謝敬彥記起夢裡的那道含香薄霧。
之前見到魏妝時,魏妝媚潤的花息也曾讓他起疑過,可她的香氣卻是讓他心口鈍刺,似認錯人了的自責。且魏女心機又薄情,毫無自然怯意。
而眼前的陶女婉婉,雖是第一次與他謀面,卻仿佛並不陌生。她的花息竟讓他熟稔心安,如同定製。
他不由定睛去看她的眉眼唇鼻,試圖與那模糊輪廓相對比。
視線卻頓然一觸,望見了女子頸渦中隱約的一枚小點紅痣。
謝敬彥攥在袖中的手指搐了搐,清聲問道:「你叫陶沁婉?」
磁醇的嗓音,好不悅耳,聽得陶沁婉心潮暗悸。
她知他看到自己頸渦的硃砂了,不枉她將衣襟稍稍扯開,這才心安下來。
又復浮出羞怯的語調,小心問道:「正是小女婉婉。湯里加了幾片香葉子,不知彥哥哥可能用得習慣?」
那書房琴弦之上的夢境,忽然不是時候地浮現眼帘。嬌顏模糊的女子嫚嫚碎步而來,所端的湯里又有香葉,而那女子煲湯習慣用香葉,卻不知他本喜歡食物的清淡原味。
突然出現的陶氏女,儼似所有都迎合著他的夢境。她頸窩裡的小痣,她秀目灼灼的希冀,嬌怯而含羞的冀望……煲湯喜用香葉,並且是敬重之人所託。
謝敬彥克制著澎湃的心緒,只舀起一勺湯用入,存心淡道:「並無喜與不喜,味道可口,若無香葉便更好了!」
褚琅馳也給出了評語,揚聲輕笑:「對於我來說好喝是好喝,就是少了點肉味。但你怕是不懂謝三郎,他喜食淡口,少搭複雜調劑。眼下的貴女都貪歡慕樂,你會煲湯,已著實難得了。」
陶沁婉略略吃驚,小聲委屈道:「我原以為彥哥哥該喜歡的……但得琅馳哥哥如此表揚,婉婉也能稍感寬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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