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敬彥則將那所見一幕,收進了心裡。
等到沈嬤背地裡,在茶、鹽、陶瓷上撈錢的事兒揭發出來,又是梁王的主導,魏妝便再解釋不清了。
那段時間,謝敬彥吃住都在書房,夫妻每日冷漠相對。他已是大晉朝最年輕的吏部尚書,備受矚目,府上非議紛紛。
分居一個月余,魏妝主動推開他門扇,對他道:「我與梁王一清二白,夫君若不信,便擲下休書算了。原本這樁親,你就不甚歡喜,如今我已不似初時少女,早也曉得世故,強求不來,我無可置喙。」
她那時還會對著人哭,顆顆晶透的淚珠沿臉頰滾落,看得謝敬彥掀抬眼帘,很是噙起了薄唇。
大約五日後,謝敬彥便主動回了臥房。
夫妻二人再度行了房-事。已經許久沒有融和過了,從前也要的少,忽然再在一起,便有著今夕何夕的天坍地陷萬籟俱消。謝敬彥雖清執,然而在行事上自有他一套灼狠拿捏,旖旎間魏妝每每繳械無數。她到底覺得連累他跪在殿前請罪了一晝夜,亦有心和好,便捧著他肩柔媚迎合。
謝敬彥沉語:「阿妝,過去皆莫提。除非我死了,休議和離!」
兩人言辭寡淡,然而卻情濃-似-漆,竟一夜裡須得要水三次。而白日對著僕人們的眼神閃爍,謝敬彥亦泰然扣緊魏妝的手指,好似明白地呈示自己態度。
魏妝甚至想,不若再生個小囡囡吧,睿兒便有得夥伴了。
誰知道不多久,謝敬彥竟把陶沁婉領了回來。新守寡的少婦臉龐掛慘,抬眼睨了睨魏妝,卑怯揖禮:「姐姐在上,多有打擾。」
呵,科舉舞弊案主首官陶尚書的獨女,此案鬧得甚大,涉資巨額,多有人不斷鳴冤。
魏妝看到謝敬彥桌案上堆砌的案卷,頓地明白了過來。他開蒙之師託付的小青梅。
她湧出一股上當的堵悶感,怕不是那種種蝕骨的交-纏,皆是為了這一日而存心補償吧?
等到謝敬彥再來,魏妝就命人徹底擋住臥房門了。
謝敬彥吃過幾次閉門羹,那段時間朝局忙碌不已,他就不再過來。自此夫妻正式長期分了房。間或有過幾次差點釋嫌,卻又莫名冷場。
只聽說他時常去上房那邊,或用飯,或請安,誰曉得是否去看白月光呢,又或是老夫人與兒子。
魏妝的心也就涼得差不多了。
沒想到重活一世,他這時就迫不及待地為陶沁婉安排起來。
把四品至六品官家小姐都擇請一二,再叫上白月光,也就不顯得突兀。如此做法,確符合謝三郎的縝密作風。
好貼心的保護呀。
此刻對面的陶沁婉似也看到了魏妝,應該尚且陌生,她目光悄然熱燙地在魏妝身上掃過,又不經意地斂神錯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