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乳名除了從小一塊長大的蜜友,已沒人再叫了。謝瑩撇過頭,看到是秘書監家蔡小姐,便轉而朝她走去。
對面林梓瑤氣哼哼地上了馬車。已經好日子不見,曠得久了,奚四稍默一默,也隨後乘著車離開。
場外的石階上,坐著幾個羽林衛的郎將正在休息,身穿鐵灰色球服。
這次的春賽按照慣例一共五隊,除了太子東宮禁衛一隊,梁王、宣王各領一隊,再有便是京都羽林衛與文官組合的賽隊,以及六部與醫官組織的一隊。
邊軍校尉驍牧坐在旁邊,看著柳樹下笑盈盈的謝瑩,心裡不由重複著那句「芃兒」。
「彼夕何夕,見此邂逅;芃芃黍苗,瑩盈吾心。」都說女子愛喝奶茶,茗香醉的真情話意榜上,他的紅石榴色便簽掛得最高、也最長久,不曉得她能否看得到。
但就算能看到了,她又如何可知是自己一個低階軍官所寫的呢。
旁邊的好友唏噓道:「驍牧,難得你這時從庭州述職休假,約好的來看我練球,卻看起女人來了!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驍牧左臉上一道暗沉的刀痕搐了搐,忙應道:「有嗎?你別胡思亂想。」
卻想起四年前,邊關軍隊凱旋而歸,謝瑩從人群里穿出來,給路邊的將士遞帕子擦汗。恰好她的那枚帕子送到了他手上,清柔的茉莉花香,如同鄰家小妹。小姑娘蘋果臉龐,說不上多麼漂亮,卻恁的親切,臉上笑意融融的。比剛才給她未婚夫擦汗的樣子,都更要明媚盎然。
彼時聽見身側的女伴叫她「芃兒」,驍牧就記在心裡。為了能夠再有機會回京,他拼了命地沙場掙軍功,一眨眼她竟已快要成親。而他,臉上也多了道刀傷留下的疤。
好友說道:「你知道是胡思亂想就好。這些京中的貴女,哪一個都是配世家大族的,輪不到我們這些糙兵莽將。走,喝酒去。」
說著,拍拍他肩膀起身。
驍牧想來也是,自己不過一個前朝歸附的駐邊屯戶後代,不論立多大戰功,都達不到被朝廷看重的程度。眼下從六品校尉,能再升到五品就已然造化了。
他攥了攥貼身攜帶的手帕,魁梧高壯的身軀又回頭看一眼,步履像擦著風,往柵欄外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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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戌時過半,謝敬彥從水房裡沐浴後,穿一襲肅白斜襟中衣,肩披青色提花流雲滾邊外袍,走進了書房。
始一進門,便看到女子正慵妝舒怠地倚坐在他桌案旁,有一下沒一下地翻閱著《資治通鑑》。
大晚上的,她穿戴也隨意,外覆朱紅色長款對襟罩衣,內里裹沐浴後的軟煙羅銀絲輕紗裙。她怕是忘了自己那副身段,勾得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惹艷,像剛從榻上狐媚酥骨地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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