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是「娶她足夠」,嫌她無理取鬧,應該是「過夠了」吧。
魏妝輕哼:「嫉妒是女人的天性,我若不那般猜忌,只怕被毒死的更早。」
她說完,忽意識到這話像是在緊張他。稍稍一僵,終放柔了語氣,現出一抹為人母才有的眷念:「你這般穿回來,謝睿怎麼辦,兒子可好嗎?」
提起兒子,空氣似乎都靜凝了下來。睿兒就是兩人之間的維繫,從她把出喜脈到出生後,皆是在彼此的希冀中成長的。哪怕夫妻有時冷場到拔劍弩張,在兒子面前都會盡力維持和諧。
謝敬彥知對不住她,應道:「朝局已在我運維之下趨穩,高紀是個英明賢仁的好皇帝,必會善待謝府。我雖一走,然大晉江山可保百年安泰,睿兒這一生能過得無憂。」
他言辭從容,丰儀絕俊的臉上淡淡溫柔落寞。
到底才十歲的幼子,魏妝眼圈泛了紅,想起謝睿撥開陶氏沖向自己的一幕。她的寶貝兒子是愛她的,可嘆謝敬彥總算洗了她清白,沒叫兒子背負那些不該。
她美玉瑩光的臉頰顯出怨意:「一年之間,爹爹和娘親都走了,這種感覺謝大人沒體會過,說得倒是輕巧。也是,你自個在老夫人跟前長大,大抵覺得有娘沒娘都無所謂。然而,並非誰都似你謝三郎寡淡人性!」
孩童少年的成長,謝敬彥又豈非沒經歷過?他曾經也渴望過母親祁氏的關照。他何處無情冷性了?卻不想想她自己。
兒子抱走半年多,他就想著要回來給她了,誰料發生梁王一事。之後想與她再生一個小囡,她且擋住房門不讓進。
他修長手指理正了提花披袍,薄青的綢面垂感極好。
男子膚如質色極佳之玉:「祖母喜愛小兒,且年事已高,我如何輕易拒絕,總要暫時送過去。旁的不提,雖吃睡不在身邊,你平日可有少見到他?三兩日我便叫回來讀書教習了,兩扇窗子相對,你抬頭就能看見。讀完書該用飯、該戲耍,也都你我同陪著。」
……原來這些是他有意為之,魏妝頓地無話反駁。細細一數,好似真的三天兩頭都在身邊。
她仍慍惱:「只是你以為罷,你可見哪個孩子從小對母親克謹生疏,養在身邊與送別人養到底是不一樣。」
謝敬彥沒體會過養在生母身邊的感覺,自然不清楚。在他看來兒子自幼聰穎勤學,智悟卓秀,分明令人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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