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妝赧紅了雙頰,又咬唇輕哼:「勞謝大人有心了,府上籌備得如何?」
謝敬彥正要說起此事,便稍回答了幾句,復問道:「你對新房布置可有要求,提前與我說說。」
原來他還記得這茬啊,魏妝都沒想起來還有新房一說呢。只記得前世他婚前婚後,如高嶺仙芝般冷澈,叫她崇慕又羞澀,哪裡敢開口提甚麼要求。
魏妝答說:「住得舒坦就行,左右走個過場而已,別把你累著了。」
在謝敬彥看來,當日-中媚毒之後,那極致的煎熬痛撐卻是值得的。倘若彼時動了她一指頭,恐怕都得不來她半句關切。
適才在皇帝殿內,淳景帝對焦皇后的寫在臉上的偏寵,又浮現於眼前。
謝敬彥稍一默,透著凌冷道:「累著我不要緊,總要讓你這一世過得舒坦!」
眸如墨玉,依稀愧欠,坦坦不遮掩。
魏妝聽得心弦起浮,略感不自在。前世若能如此,何必兩人折騰重過一回呢。
她便道了一句:「那你且隨意。」而後轉彎去了綏太后西面的頤德宮裡。
第66章
轉眼就到了迎娶日, 天剛蒙蒙亮,魏妝就從榻上爬了起來,開始沐浴梳妝打扮。
這親成的就是個契約婚姻, 若讓她自己來,隨便打層胭脂化個妝容, 插點珠釵寶飾也就行了。然而宮人們卻不允,單看魏姑娘進宮這幾日, 在太后跟前好生得臉,這婚妝豈能輕易敷衍了事。
更何況, 嫁的新郎官還是京都第一公子謝敬彥呢!
幾個時辰下來, 先給魏妝沐浴身子,沁過香薰,又梳攏雲朵髻, 描了綺艷的梅花妝, 再將喜服一層層穿在身上。
外層喜服雖是綠色, 然則裡面的抹胸、褻衣皆為大紅。她肌膚似雪,玉軟花柔,宮女們也算伺候過許多美人了, 卻從未見過哪個能似魏妝這般嬌嬈。那麼細的腰身頸骨, 是怎的能撐起豐腴灼媚的雙鸞呢。
同為女子看得都臉紅不已,謝大人可真有福氣, 今夜洞房,郎君只怕是挪不開眼睛了。
一會兒吉時到, 謝敬彥攜十里紅妝候在西宮門外迎接。
今日碧空如洗, 好似清靈之氣懸浮。但見男子肩寬脊挺, 身穿大紅袍,胸前系大紅花, 絕艷的五官輪廓無可挑剔,丰神毓秀地端坐在駿馬上。
念完祝詞,女官將魏妝扶了出來。太后站在露台上囑咐:「這是從哀家宮裡出去的,謝大人可得緊著媳婦兒呵護。」
謝敬彥下馬施禮,他挺鼻薄唇,言辭摯誠道:「兩姓聯姻,一締良緣;芝蘭千載,琴瑟百年。敬彥定秉持初心,視魏妝如性命珍重!」
嘖,適才謝修撰的催妝詞已寫得字字珠璣,扣感心扉了,這一句話又赤忱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