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妝不想讓魏旭他們擔心受怕,女子輕捻了捻五指,溢出一抹不易察覺的淺笑來。
差點兒還忘了——
嘖,姚氏只以為拿捏了自己的把柄,進門就能夠踩她一腳,但怕是想不到吧,魏妝手裡還有姚氏更大的籌碼。
妯娌既不仁,魏妝可就不必客氣了。
她連忙站起身來,立在堂中欠了揖,先回話:「稟祖母,此藥是避子藥確然屬實,但二嫂委實誤會我了。我原是怕孕育不了骨肉,方才服用的這個藥,各位且聽我分說。」
啥,怕孕育不了,反而還吃避子藥,這是什麼道理?
聽得個個越發詫異起來,但見三少夫人容色謙懇,不像敷衍,便支起了耳朵。
魏妝不亢不卑地柔聲道:「我自幼生長在水米充裕、溫暖濕潤的筠州府,幾月之前北上入京,是夜厚雪冰凍,又加水土不服,歷來準時的月事忽然不准了。問及奶娘沈嬤,沈嬤年長,曉得做姑娘時月事若亂了,只怕將來難以孕育。又聽說那家溫氏醫鋪的大夫看女子問題甚是高明,便去瞧了瞧。」
「此事若叫外人得知,未免難為情,恰好照大夫所言,拿回來的藥粒雖有避子之用,也可作為調整月事的好藥材,還不用燉煮煎水,十分方便。只是要間斷的吃上幾次,直到月事確定穩妥,方才能停下。沒想到卻讓二嫂這樣掛心,剛進門凳子沒坐熱,就先惦念起我的事兒來,辛苦替魏妝擔著了。」說著,含笑嫣嫣對姚氏表了一謝。
一番話說得有始有末,也把姑娘家的羞澀遮瞞解釋到位了,聽得祁氏確是相信不已。
祁氏問過下房婆子,再早的沒關注不曉得,但這兩三個月魏妝的確顏色鮮亮、月月準時。
一時便幫襯道:「看來大嫂找來個好幫手了,都是熱心腸。今後可以分擔些事務出去,兩人一塊兒盯著我們二房,也好輪流休息,省得眼酸。」
祁氏本領厲害,從前只是懶,被魏妝有的放矢地「引導」幾回,便不知不覺地付諸行動了起來。但凡一回擊,句句戳到湯氏的痛處。
只因了謝三郎與魏妝平素的那些恩愛動靜,這番話說出口的可信度很高。畢竟如果不愛,何能夜半還在韻律聲聲,何能喚出那般酥骨媚嬈的嚶嚀,夫妻間的行事皆是相互的……
湯氏和姚茜的臉色,頓時變得難堪,誰能想到還有這樣一出解釋啊?
湯氏不由瞪了新媳婦一眼,想嶄露頭角,也別先拿老三媳婦開撩,誰不知那魏女精明巧辯,眼下更是老夫人的心肝寶?多此一舉,幫了倒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