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得滴水不漏,如果她的確對烏冬不滿,管家的做法剛好能讓她消氣,可午夜對烏冬的喜歡人盡皆知,怎麼忍心看他受罰?如果這是管家懷疑楚來的言行異常,用懲罰烏冬作為籌碼進行試探,就該輪到她給出個合理的解釋了。
楚來對烏冬還能說自己是私奔而來身上沒錢,對管家可不能這麼解釋。
這群人千里迢迢把她請過來,圖的不就是她身上的錢嗎?
楚來不說話,往室內走,大腦卻在急速地運轉著。
感應門打開,他們已經橫穿了這條花園走道,來到了船的另一端。
楚來走進室內,看到眼前亮著燈光的指示牌。
從五層的船尾下去,抵達的是四層的賭場。
如果說牛郎店靠著刺激客人為牛郎消費而賺錢,遊輪公司收入的重要來源之一就是賭場。
Q14區賭場遍布,上了船也想玩兩把的大有人在。
從前給金指跑腿的日子在楚來腦海中回放。
代理人自己從不參與賭局,卻依舊能賺到大筆佣金。
她想到一個好辦法。
管家跟在楚來身後,正揣測著這位脾氣古怪的大小姐的心思,卻忽然見她一邊抬手指著賭場的指示牌,一邊回頭看向他,語氣裡帶著一絲興奮。
「直接拍下來也太沒意思了,我要玩個刺激的。」
賭場賺的錢可分不到牛郎店身上,但既然她要玩,管家只有奉陪的份。
兩人一前一後朝著賭場走了過去。
感應門在他們身後合上。
沒過多久,花園走道靠近劇場的那一端,幾個員工抬著一個擔架行色匆匆地出了門,橫穿過道,往另一邊的醫療室走去。
如果楚來還在場,就會認出那個躺在擔架上渾身擦傷的男人正是埃托勒。
方才劇場們的觀眾發出驚呼,並非來源於誰的出色演繹,而是因為有人從三米高的布景台上掉了下去。
一個穿著管理層制服的女人跟在他們後面,她是珊瑚島某個分店的主管,埃托勒是她麾下最賺錢的牛郎。
此時此刻,她盯著埃托勒,臉上的神情與其說是擔憂,更像是憤怒。
幾位員工將埃托勒送進了醫療室,醫生迎上來,卻被主管示意離開,埃托勒也對她笑了笑,表示自己狀態良好。
等屋子裡靜下來,只剩下主管和埃托勒後,他終於從擔架上艱難地撐起了身子。
他挪到藥架邊,給自己擦拭傷口,又用手硬生生把骨折了的腿復位,再注射癒合劑。
埃托勒的手法乾脆利落,臉上沒有表情,甚至沒有因為復位骨頭的疼痛而皺眉。那不是下城區的牛郎該有的模樣,此時的他看起來更像是一個殺手或者僱傭兵。
當最後一支癒合劑打完,他終於鬆了口氣,坐在了椅子上等待身體恢復。
一旁的主管始終站在原地,看完他做這一切,嘆氣道:「算我們求你高抬貴手,安分一點,不要去找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