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來讓管家一口氣兌一百萬籌碼,就是為了在氣勢上先震懾住對方。賭場的資金源源不斷,所以賭客總相信自己能贏到大筆的錢。要和人玩一拖三,也要讓對方相信她有賠錢的資本。
她心裡估計過,這個賭客比較謹慎,下注的金額不算太大,說不定不等楚來輸走一半籌碼,對方的「轉運」就該結束了。眼看著成倍贏來的錢輸出去,她必定會越發沉不住氣,想要贏回來。
那個時候,也就是楚來收網獲利的時機。
人群活絡起來,賭廳經理給楚來加了個座位,又專門放了張小桌擺她那一大箱籌碼。
看熱鬧的人幾乎都聚集了過來,里三層外三層地將這張桌子包圍。
管家退到人群之外,注視著坐在眾人之間、氣定神閒地把玩著籌碼的楚來。
這還是他印象中那個社恐而不擅言語的午夜嗎?
他拜託了賭場經理幫忙照顧,自己出了門。
走出賭廳後,戴著面具的少年從轉角的地方迎了上來,正是烏冬。
「你找我?」他剛才被叫去為零點的拍賣會做準備,卻突然接到管家的通知。
是她在賭場遇到什麼事了嗎?
烏冬匆匆趕來,卻被管家拉到了一個僻靜處。
管家板起臉,問出了在心裡盤桓了很久的問題:「我再向你確認一次,她就是午夜嗎?」
烏冬似乎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問,理所當然地點頭。
管家壓低聲音威脅:「我們之中只有你最熟悉她,如果認錯了人,你和我都別想好過。」
烏冬索性將面具摘下了,臉上好笑的表情一覽無餘:「怎麼?她和你們想像中的樣子不相符?覺得不好管了?」
管家閉了閉眼,平復情緒:「我沒時間和你吵架。」
烏冬道:「她比你們想像得要叛逆得多。這世界上難道真的有人能在忍受了被從小關到大的生活後,還繼續當一個乖孩子嗎?」
見管家將信將疑,烏冬環視周圍一圈,湊到他耳邊:「我見過她的真容。你別管是哪次的行動出了問題,總之在你們不知道的時候,她讓我看見過她長什麼樣。」
管家睜大眼退開來,確認烏冬沒有在開玩笑。
烏冬卻對他做了個「噓」的手勢:「我這條命都拴在他們手裡,不會說假話。」
管家鬆了口氣,聽到賭場裡傳來歡呼聲,對烏冬點了點頭,匆匆離去。
烏冬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慢悠悠地轉身上台階,穿過花園往拍賣場走。
當穿過一條小道,經過一棵樹下時,烏冬停下腳步,這裡的燈光昏暗,也是監控的死角。
他低頭,從兜里掏出一張紙片——那是一張相片。
因為是用紙列印的,不會被任何檢測探測到異樣,也無法在通訊手環的儲存中找到半分蹤跡。
那上面是一個女孩,正望著著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