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來沒法直接告訴他們自己在上一次登船時經歷的謀殺,只能旁敲側擊提醒:「如果想對丁一下手的只有這一撥人,丁一就不會在登船前就死了。船上也沒必要裝載你們說的不明貨物。」
推理進入死胡同,需要找到破局的關鍵,三個人心裡都在想同一個問題,謝北河替她們說了出來:「丁一身上有什麼,讓這麼多人趨之若鶩?」
楚來這次上船還有另一個目的,她靈機一動,發現眼下有了一個假公濟私的好機會。
「我去問問章兆吧,她在這艘船上地位高,肯定知道得多。辛苦你們到時候出力保護我。」
謝北河和戴營同時看她,目光里都是不贊同。
戴營道:「我上船後見過那個女人一面,她身邊那條狗咬人很疼的。」
楚來反應了片刻才知道她是指3001,能讓裝了機械義體的特警忌憚,看來3001的戰鬥力比她想得還要強。
謝北河更是用懷疑的眼神打量楚來:「你是想趁這個機會找她治病吧?你真的得了病?」
楚來笑眯眯地看向謝北河:「你也知道Q14發生過實驗事故,現在受害者之一就站在你眼前呢。遺傳的基因病,Q區治不好。如果不讓我見章兆,能不能動用你在A區的督察署人脈幫我掛個號?」
謝北河下意識搖頭:「違紀,別想了。你身上那麼多案底,進了發達區唯一的歸宿就是監獄。」
楚來又問:「坐牢不能享受醫療資源嗎?」
謝北河一頓,試圖把話說得委婉些:「Q區人在A區沒有治療資格。而且你很可能刑期還沒結束人就先走了。」
楚來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她沉默地低下頭。
戴營在旁邊四仰八叉地坐著,腳尖晃了晃,碰謝北河的腳,對他使眼色——瞧你說的話,讓人家傷心了吧?
謝北河也知道自己這話實在殘忍,對這位前科累累的合作對象破天荒地生出一番愧疚之情。
「這樣吧,如果這次你在破案中立了功,我幫你向上面遞個申請,看能不能消除案底,轉到督察署合作的醫院就醫……」
楚來仍舊保持著低頭的姿勢,細聲細氣地截斷謝北河的話:「那太好了,可是我治病也要花很多錢,你們督察署立功以後有沒有獎金什麼的?這麼大的案子,是不是至少一兩百萬打底?」
戴營在旁邊憋笑憋得快要破功了,早早地轉開臉。
謝北河終於意識到楚來從剛才起就又在演戲了。
楚來還在裝深沉呢,謝北河直接站起來了:「浪費時間,我去彩排了。」
她連忙起身去攔,也顧不得掐著嗓子了:「後面那句當我沒說。遞申請的事你已經答應我了,不能反悔!」
謝北河頭也不回地朝著門外走:「我又不是你,我講信用。」
楚來等到他這句話,立刻不追了,站在原地朝他歡快揮手:「謝專員,我就知道你是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