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糟了。如果父親沒有委託助手,而是選擇親自出現,那麼他一定會用盡所有辦法達成目的。」
沒有表示驚訝,也沒露出恐慌的表情,白晝坐在那裡,眼睛許久沒有眨動。
仿生人沒有害怕的情感,數據的搜索與運算得出的是結果。
丁尋理對她做過什麼,她清楚無比,此刻她的宕機是因為大腦在替她排布出自己可能遭遇的所有情況。
烏冬仍在白晝顯露出非人的一面時有些不適應,可他還是走到白晝身邊,用自己那隻機械手握住她的手。
微弱的脈衝信號中止了白晝快要因為高速運轉而發熱的內存。
恆溫的皮膚材料貼在一起,機械元件向大腦中樞傳遞感知,她看向烏冬。
「楚來會告訴你前往停機坪的時間點,把你的算力留到解除裝置時使用吧。」
白晝問:「你也會陪著我嗎?」
烏冬對她點頭:「放心。」
看見白晝終於露出笑容,烏冬也隨之微笑。
反正這也不是他第一次對她說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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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臨近下午四點,楚來安頓好烏冬和午夜,定好了通訊的頻道,再次來到督察署行動隊所在的劇場化妝室。
戴營和謝北河已經回來了,二人在胡若風的電腦屏幕前看監控錄像。
胡若風向楚來介紹情況:「丁尋理和杜偉森都沒有出來,這太反常了。監控的確拍到了有一個拿著毛巾去走廊的服務生,但他離開以後,再也沒有人被叫過去。這麼長的時間,他們一直在會議室里,能做什麼呢?」
「總不能是丁尋理把杜偉森給殺了吧?」
楚來已經是第三次循環了,也沒少見死人,就算這次做好了逃跑的計劃,也不排除在撤離過程中被丁尋理打擊報復的風險。
他這種搞研究的人在她看來格外偏執,做出什麼事她都不意外。
謝北河側頭瞥了她一眼,不贊成地搖頭:「這裡不是Q14的下城區。他們也不是普通的黑/幫頭目。做事要考慮後果,丁尋理殺了杜偉森,自己怎麼下船?A區的聯邦督察署那邊,他該怎麼交代?」
楚來嘴巴張開又閉上,沒對他透露白晝的真實身份,也懶得和他辯解一個研究者發現自己的心血被破壞時會產生什麼樣的衝動情緒。
戴營想起她在走廊上隔著門板聽到的那一聲悶響,順著楚來的思路猜測:「殺人不至於,但那個姓杜的綁了他的寶貝女兒,丁尋理打他一頓出出氣倒是有可能。」
幾人就這個問題隨口討論了幾句,胡若風一直沒參與,她把監控畫面調整到了酒庫附近的員工通道上。
此刻那片區域已經冷清下來,只剩那位持有酒庫門卡的領班還留在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