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北河領口佩戴著微型攝像機,胡若風正在樓上將它拍攝到的畫面轉錄進直播間裡。
那個首頁的直播推薦位,是他硬著頭皮找哥哥要的。
幾個小時前,楚來找到他,希望他聯繫家裡人,謝北河的第一反應是拒絕。
他在離開A區時就下定決心不再接受家裡人的幫助了。
楚來那個時候也是笑著的,她說:「不是他幫你,是你幫他。」
她會通過星河傳媒的平台,奉上一場高潮迭起、轟動全聯邦的直播。
而到那時,謝北河也能完成他此行最大的願望——化解白鯨號上的危機,履行他作為聯邦警督的責任——儘管手段比較特殊。
此刻,謝北河在楚來的指示下放慢腳步,戴著面具的白晝已經被喚醒,她正從他身旁跑過,朝楚來奔去。
他能從耳機里聽見楚來對宋言心說的話,於是抬手穩住攝像機。
直播間的畫面中央,白晝的背影入鏡。
「宋女士,如果你現在按下裝置的按鈕,比起爆炸發生、直播中斷,白晝摘下面具所需要的時間更短。這張臉還沒在聯邦公民面前亮相過,你應該不希望同茂未來的一把手以這種方式出場。」
楚來說完最後一句,抬起手通過手環給宋凌羽發信息。
【之前讓你買西服,就是為了讓你現在換上。】
局勢轉變太快,宋凌羽在光屏中點開訊息,表情仍有些茫然。
既然不希望白晝那張和她一模一樣的臉在此刻露面,又讓她換上在公開場合穿的衣服,為什麼?
宋言心卻比宋凌羽更快猜到楚來的意圖,她皺起眉。
下一秒,直播間的畫面中,隨著謝北河靠近,楚來面朝鏡頭開口。
「我們是3002年1月3日Q14區實驗事故的受害者與受害者家屬,事故相關的來龍去脈、今晚發生的一切,已經在網上放出說明文章。我們中的很多人是在孤兒院裡長大的,雙親死於事故,從小遭到嘲笑,更有像我一樣不走運的,因為父母的不幸而遺傳了基因病,剛成年就開始為自己的死亡倒數。我們想活下去,想讓製造我們不幸的罪魁禍首道歉。可同茂的董事長丁尋理始終不願擔起責任,甚至想要滅口,讓我們永遠無法申訴遭遇的不公。同茂是聯邦數一數二的大集團,我不信同茂上下沒有一個正直的話事人,願意出面承認過錯……」
稿子經過了白晝的潤色,比起楚來的初稿更嚴肅,不是她平時說話的風格。但楚來有了之前上台演出的經驗,即便此刻知道她正面朝全聯邦的人發言,也絲毫沒感覺到緊張。
心跳得很快,但頭腦卻運轉得更快,思路越發清晰,楚來很少有這樣嚴肅的表情,下城區的苦難需要笑容來消解,暴力需要憤怒來回擊,沒有人願意聽一個人認真地講述她的遭遇,那些話在心中盤桓了很久,她終於爭取到講述的機會。
隨著楚來的聲音,更多人出現在畫面里,聚集在她身後。
那些面孔因為面對鏡頭而侷促,甚至有的人低著頭,不知該做出何種表情。可即便不適應,他們還是選擇了站在楚來身後,通過楚來,通過這次直播,向全聯邦發出他們為之抗爭二十餘年、想要發出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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