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宣榕在路上的茶水鋪子暫歇,問店家道:「老人家,此處離安邑還有多遠?」
店家給上了五碗渾濁的茶水,笑呵呵道:「不遠咯,再往前二十五里路,就能看到城牆。」
宣榕面色如常地將茶水飲盡,道了聲謝。
見阿望湊到她腳邊,伸出舌頭吐著氣,便抬手摸摸它的頭:「熱嗎?要是累的話,我們多歇會兒。」
這大半個月,阿望憑藉一腔熱情,很快和宣榕一行人打成一片。
聞言,蹭了蹭那隻纖長白皙的手,興奮地搖搖頭。
意思是還能再跑八百里。
宣榕便道:「好厲害啊。」
她有點好奇地問向一旁耶律堯:「耶律,你回北疆後撿的它?」
耶律堯本是坐在長椅上,靠著桌,默不作聲喝茶看景,回頭瞥了眼搖著尾巴的雪狼,徐徐道:「不是,我有次受了重傷,在雪地里動彈不得,被它撿了回去。」
宣榕:「……」
剛想著這也能算一個的故事吧。
就聽到耶律堯道:「它想吃我。」
宣榕:「……?」
耶律堯:「被我打服了。」
宣榕:「……」
這話就讓她有點不知從何接起了,只能像是突發奇想,問了個琢磨很久的問題:「話說……阿望可以騎嗎?」
耶律堯思忖道:「可以是可以,哈里克以前騎過,跑得還蠻快的。但恐怕它會載不穩你。」
「……?」宣榕眸里露出點疑惑,「我比哈里克還難背嗎?」
耶律堯笑了聲:「這倒不是,你比他輕多了。」
宣榕追問:「那為何?」
耶律堯卻似乎不想解釋,只道:「不為何。別想著騎狼了小菩薩,它皮厚肉糙的,再橫衝直撞也沒事,你得陪它滾掉一層皮。」
宣榕:「…………」
她只能止住這個出格的念頭,也將目光放到遠方。
這是一條官道,來往車馬不算太少,既有奔馳的快馬,也有豪華的車轎,咕嚕嚕走過。
看著熱鬧,品種卻少,一旁容松有點昏昏欲睡:「什麼時候走……我操!」
他驚醒過來:「大白天哪來的送喪隊伍。」
順著容松的目光望去,不遠處,一支四人的隊伍,護著一輛兩驢拉的車板車走來,車上是一口碩大的黑木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