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耶律堯本是抱臂在側,蹙眉盯著棺材思忖,見唐蘇所作所為,臉色微微一變:「別動那個,不一定是骨灰!」
果然,瓷壇離木的剎那,一道極其細微的咔嚓聲響起。旋即巨大的氣流噴薄而出,唐蘇首當其衝,和一對半新不舊的槍劍一道,被卷上空去。
饒是如此,她也死死抱住那方黑壇。
而旁邊的眾人都被氣浪波及,拋出山崖。
宣榕亦然。但還沒來得及反應,就撞入一個懷裡。急忙回望,聽見耶律堯低沉的嗓音自胸膛震來:「唐蘇沒事,容渡接住她了。其餘人沒那麼容易死,你安心。」
一陣天旋地轉,耶律堯似是帶她在空中卸了幾輪衝擊力,最後才在草地上滾了數十圈。
宣榕身體不算太好,晃得頭暈轉向,分不清東南西北此間何年。伸手一撐,想要起身,沒起來。
只能按在面前的一塊荒碑上,想借力。
卻不曾想,指尖剛好觸碰到排成一排的子孫姓名。
一瞬間電光火石,她甚至都忘了當下狼狽處境了,只雙眸微亮道:「耶律,我大概能猜到,幕後之人是誰了。一般來說,誰能坐收漁翁之利,誰就是背後始作俑者。這三件事戳到我面前,很有可能是同一個人幹的!」
好半天沒人回應。
宣榕瞬間緊張起來,心道:人呢?
便又喊了一嗓子:「耶律??」
靜默片刻,身後傳來一聲懶洋洋的悶笑:「了不起,願聞其詳。但小菩薩,在你說出推論之前,能否先從我身上下去?」
第22章 藏月
宣榕:「???」
宣榕:「!!!」
就說怎麼方才掌心觸感雖硬, 但又不完全像是石頭。
是胸還是腹……?停,打住!不能再想了。
暈眩感已然消退,她立刻起了身, 一疊聲兒道:「……抱歉抱歉抱歉!」
回頭一看,耶律堯已笑著支起腿坐起, 他一手扶臂, 以手抵顎, 像是沒發覺她的窘迫, 道:「這有什麼好抱歉的。阿望帶人過來估計要會兒,趁他們還沒趕來,你先說說?」
頭頂枯枝掩映, 幾乎昏暗。
宣榕那陣不自在還沒消,耳尖都有點發熱, 摸索著在旁坐下, 姿態端正地和身後墓碑保持一定距離, 方緩緩道:「很簡單,瓜州一案, 替考一案,有一個共同的受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