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榕:「…………」
耶律堯目送遠去的青衣衛,又瞥了眼余鵬:「那位老大人是在看到你來後,心跳才逐漸平緩,放下心來的。怎麼,和你很熟?」
宣榕見四周人群也疏散離去,便慢吞吞向外走:「在我還小的時候,送過我很多零七碎八的小玩意。來時給你的那些圖紙,就是他畫的。」
耶律堯「咦」了聲:「你還和天機部打交道?」
「不多,這幾年,天機部主要還是阿旻管。」宣榕回憶道,「但我剛出生時,皇外祖總是喜歡抱著我和群臣會晤,那幾年,天機部剛興建,會談特別多。除了余大人外,還有不少工匠出身的官員。他們見我一次就帶些自製的玩具來。」
少女盈盈立著。
她從不缺寵,亦不缺愛。
這種自小的灌溉讓她生了無畏的盔甲,並不懼怕世上的惡意和風雨。
耶律堯頓了頓,方道:「你不用擔心。余鵬身體硬朗,睡幾晚昭獄,出不了事兒的。你聽他方才那聲音,嚎得比年青還中氣十足。」
宣榕:「……」
是的,她也聽出來了。
避開人潮,兩人一起上了馬車。
隔了厚重的木板,喧囂仿佛靜了些許。耶律堯靠坐著,半晌,像是詢問,但語氣篤定:「季檀是你的人?」
宣榕端正地坐在對面,掀開一角竹簾,看著沿途飛逝而過的眾生,聞言,回過神來:「庭芝嗎?是的。昔大人也算是。其實除了他們,零散在各部也有一些。」
耶律堯問:「你家那兩位長輩的意思?」
宣榕頷首道:「對。」
父母一致認為,她可以不要權,但不能沒有權。
要不要是她的事,安排不安排,則是他們的事。
所以,她前數年零碎施恩的官員也好、罪臣也罷,甚至還有布衣,若是好苗子,都多少得到了提拔。這麼多年來,朝中各路人馬,她多少都有可信的。
馬車備了木幾,擺放書卷茶杯。耶律堯指尖扣桌:「容松容渡也算吧。」
「當然算呀。」從簾角望去,有孩童糖葫蘆掉在地上,他哭得可憐兮兮的,拽著爹娘衣帶求著再買一根,宣榕被逗笑了,下意識道,「你別看阿松不著調,但他會交朋友,消息靈通,整個望都沒有他打聽不到的事兒。當年你出事的消息還是他……」
她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猛然頓住。
耶律堯卻渾不在意,語調慵懶:「他第一個告訴你我死了?」
宣榕放下車簾:「……嗯。」
耶
律堯道:「嘴真快。這種人難保守秘密,你機密事兒背著他點,小心他哪次酒喝多了,該說的不該說的,都倒騰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