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隔城相望的北邊東角,也傳出一聲巨響。似是有物爆炸。
謝旻先坐不住了:「是北宮!北邊城門是昔帥在把守對吧?」
宣榕卻隱約察覺不對。她抿了口茶:「哪個人逃命……會大張旗鼓昭告天下——讓昔大人增兵回調!來這裡!」
謝旻眯了眯眸:「是要堵人嗎?那不該去南門……?」
「不是。」宣榕豁然起身,「保護百姓!」
果然,像是印證她的猜測,短短半盞茶時辰後。
有兩縱六匹烈馬沿路狂奔。四個死士騎馬當街開道,似是全然不顧前方有人,見到人群速度不減反增,後方尾翼,二三十個精銳步行斷後,著實強悍,腳程居然不輸快馬多少。
而被他們護在中間的,有兩人。一樣容貌,一樣打扮。在街口出,不假思索分道而行——
又是讓窮追不捨的御林軍被迫一分為二。
可想而知,在此之前,也「分」了不少次。
一時間,尖叫四起。水泄不通的人潮艱難地向街道兩邊涌去。
宣榕臨街而望,默不作聲,而一旁謝旻早就震怒:「御林軍不是佩了刀劍弓弩嗎?讓他們射馬!!!」
路上其實不乏巡邏御林軍,但他們得見縫插針從馬匹蹄下撈人、謹防踩踏,無暇堵人。只能眼睜睜看著烈馬一騎絕塵,然後在某個雜耍攤面前站定。
而那雜亂喧鬧的賣藝小攤,停了一隻半新不舊的「吐火鳥」。死士下馬,捯飭幾下,斑駁的鐵痕瞬間剝落,露出精緻的鐵鋼色澤。
緊接著,蒸汽嗡鳴,轟然一聲,那鳥如鳶鸞,載上三名死士和他們護在中間的男子,升騰而起。與孔明燈一道,飄然於空。
這時,所有人才看清了男子的容貌。
這人英俊。但英俊得有點脂粉氣,像是年幼時刻意培養出的女氣——就像昔詠在年少時,刻意培養出的英氣。
桃花眼,桃花唇,像極了幽暗深水裡的毒蛇。
謝旻咬牙念出了他的名字:「衛、修。」
可謝旻在樓里,站在鳶鸞上的衛修看他不到。只是垂眼看地。
鳶鸞只能坐四人,剩下的幾十死士,皆被羈押。全都咬開牙內毒藥,當場斃命。
而與此同時,有女子縱馬追來。她高束的馬尾被寒風拉成長線,眉眼凌厲,看到鸞鳥高升,想也不想,迅速搭弓一箭——
在堅硬的玄鐵上碰濺出火花,沒射入,但成功讓飛鸞狠狠一晃。
這吸引了衛修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