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從懷中掏出紗布,邊慢條斯理地纏著手上傷口,邊道:「上去了,又下來了。」
顧弛再猛然扭頭,看向顧楠。她身上完好無損,沒有傷口。只是衣擺上沾了點落下的血。倒在地上,呼吸不順,不像是有生命危險,倒像只是被某個學藝不精的人點了穴道。
饒是顧弛再經歷大風大浪,心已麻木,此刻卻還是被他這一招接一招,攻心上火,一口鮮血吐了出來:「你——!!!你算計的!你從一開始就在騙我,不是太子讓你來的對吧?」
耶律堯答道:「給宣大人遞了信,得他首肯進來的。」
顧弛被氣得躬身按地,喘息不止:「你……原來你是想要玄武定的功法……怎麼,你當睡上個三五年,就能有救了嗎?你這個……你這個瘋子——」
「我。」耶律堯簡單處理好傷口,一腳踩在鐵柵橫欄上,手肘虛搭膝上,微微傾身,隔著獄門看向顧弛,竟然露出個笑來,「我從前幾天到現在,心情都很不好。你最好閉嘴,否則我不介意讓你更難受。至
於顧楠麼……」
耶律堯瞥了顧楠一眼,淡淡道:「她會救你。」
他沒有提顧弛的結局。
因為誰都知道,事已至此,等待顧弛的只有一死。
出了昭獄,陽光極盛。
耶律堯慵懶地微眯眸子,像是被太陽曬得有點困意。
溫符那邊沒有常用藥物,他本來想去藥館買點膏藥,但又嫌麻煩,便吹了聲口哨,盤旋在附近的追虹應聲而落,在他護腕上溫馴斂翅。
耶律堯便給它塞了塊銀子,讓它去藥店跑一趟。
一個人徑直去了郊外的荒野。這邊是昔年的亂葬崗,如今整治,倒有一些普通人家來埋葬。再遠處,甚至還有幾家學堂,和一處濟慈堂。
耶律堯一路七拐八繞,走到某處墳前,盤腿坐下,端詳著碑上文字。
樹影婆娑,細碎陽光斑駁落下。
這處孤墳目前還沒有入棺,也沒有填土。
本來做好的一些東西,好像都暫時派不上用場了。
耶律堯罕見地出了會神,濃睫垂落,想了想,將一個包裹嚴實的盒匣埋了進去。
翌日,按照約定,他來到桃花里,想和溫符敲定何時出發前往鬼谷。
剛一進樓,卻發現雪狼在花叢里撒歡,玩得不亦樂乎,渾身上下黏滿了五顏六色的花瓣。
是阿望。
阿望見到他,想撲,被耶律堯用手別開:「你怎麼在這……?」
他意識到什麼,若有所感地側眸看去,果然,看到二樓臨欄處,少女正捧了一杯茶,坐在窗前微微出神。
第74章 發現(增補)
花店木葉蔥蘢, 花枝橫斜。
宣榕坐在藤蔓之下,側眸望向車水馬龍的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