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堯:「何以見得什麼?」
「他恨不得我死。」
耶律堯冷笑道:「他和西涼一夥,卻設計抓了韓玉溪,很明顯是要取信於昔詠,然後借著昔詠舉薦之機靠近你。然後呢?你還真以為他吞下炸藥球是狗急跳牆?分明是蓄謀已久——」
宣榕後腦勺被他大掌拖著,很乖巧地小口抿乾淨湯藥:「我知道。」
耶律堯道:「那你還去?」
「我沒有呀。」宣榕知道的是裘安圖謀不軌,卻猜不中他用命殺人,剛要解釋清楚,卻看到耶律堯含著慍怒的眸子,說不出來是發熱暈乎,還是別的原因,登時有點忘了要說什麼。
喝完藥,耶律堯收回手,讓她重新躺好,語氣仍舊不善:「昔詠可真出息,自己地盤上被人傷成那樣。」
宣榕暈乎乎的,便用薄毯被子捂住頭,悶悶出聲,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不關昔大人的事。這種密器,西涼窮盡國力估計也就能造出一兩枚。」
她分析地條理清晰。
但舉止顯然不是特別清醒時該有的樣子。
於是,耶律堯忽然問了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你喝沒喝過酒?」
被子裡的腦袋搖了搖頭。
「那以後千萬別喝。」耶律堯語氣意味不明,嘆了口氣,「先睡吧,我去和昔詠聊幾句,待會……」
他的話戛然而止,垂眸看去,一截細長手指拽住了他的袍角。
宣榕並不說害怕,也不說滿腹心事。
只是輕而又輕地道:「能等我睡著再走麼?」
第89章 釋懷
儒釋薰染出的人會有個毛病。
會克己、隱忍、捨身, 淡化私慾。比如儒家的「克己復禮、殺身成仁」,佛家的「割肉飼鷹、捨身餵虎」,都有那麼點殊途同歸的奉獻意味。
也有弱點心事不可對人言的壓抑。
但這其實是逆反天性的, 極易積鬱成疾。
耶律堯準備抽身離開的動作一頓,將湯碗擱在架上, 又坐回床邊, 似是怕宣榕把自己憋死, 把薄毯往下扯了扯, 至少露出口鼻,輕聲問了句:「是怕麼?」
病中人巴掌大的臉泛著潮紅,眸光澄澈, 鼻尖額角都冒著細汗。反應凝滯地望著他。
半晌,宣榕才慢吞吞道:「……沒有。」
耶律堯稍稍俯身, 臉上沒什麼表情, 一瞬不瞬地看著她。他不笑的時候, 很容易讓人產生不寒而慄的冷意,冷不丁開口道:「那你現在是何感受?」
宣榕不至於怕他, 但能夠感知出他不甚愉快,沉默片刻, 道:「難以言狀。言辭太淺了……有時候很難形容出幽微感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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