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顏七灣八扭地躺著,那個姿勢在程危看來怪異且不舒服,他拖著人放正,靠在他身邊,摸摸頭摸摸耳朵。
樂顏迷迷糊糊感覺有人抱他,又有一雙稍微冰涼的手在臉上遊走,他實在是困得眼皮子打架,連抬手拂開的力氣都沒有。
不過那手貼上來還挺舒服,尤其墊在脖子下面又軟又舒服,還能隨著睡姿變換方向。
半夢半醒之間,他做了個夢,夢見紀安衝到他們家,從廚房拎著一把菜刀,要把他跟程危牽在一起的那隻手剁掉,樂顏嚇得哇哇叫,紀安瘋了一般衝過來,最後被程危一腳踹開,刀鋒從程危腿上划過去,他腿上流了好多血,弄得他手上衣服上,滿身都是血。
樂顏抖了一下,倏地睜開眼,窗外漆黑,屋子裡也黑透了,床頭一從小夜燈,從頭頂鋪下來,不至於讓他看不清現狀。
樂顏坐起來發了會兒愣,摸過床頭手機看了一眼時間。
他睡了整整一下午啊。
程危呢?
樂顏下了床沒穿鞋就往外跑,拉開門,屋內亮堂堂的光衝進眼睛裡,電視裡不知道在放著什麼無聲綜藝,樂顏愣了幾秒,心裡突然被填得很滿。
他踩著步子跑進廚房,程危繫著圍裙正坐在燉排骨,幽幽的香氣從燉鍋里飄出一縷,樂顏咽了下口水,跑過去從後面抱住程危。
程危愣了一下,側臉蹭了下樂顏柔軟地頭髮,「睡醒了?」
「嗯。」樂顏頭埋在他背上磨蹭,一度懷疑自己有肌膚饑渴症,不然為什麼這麼喜歡和程危貼在一起,發燒過後他的嗓子還有些沙啞,「你怎麼不叫我啊。」
程危反手碰了碰他臉頰,摸著不燙了,他說:「叫你做什麼,發燒就得睡覺發汗。」
「那我發汗了麼?」樂顏圈著他看,一臉天真傻氣。
程危掰開人,轉過身來抱著他湊到脖子上聞了聞,「都臭了。快去沖個澡。」
樂顏很愛乾淨的,被程危一說臭了,二話不說轉身就往浴室跑,衣服都沒拿,進去就把自己扒乾淨,站在熱水裡沖。
他搓了兩遍沐浴露,把自己洗得香噴噴的,扒在門口喊程危,「哥。」
程危在廚房應了一聲,樂顏全身上下,什麼都沒穿,他又實在是不想穿髒衣服,眼巴巴等在門口,過了一分鐘,程危仍舊在廚房沒過來。
他應該看不到吧。
樂顏拉開門縫往外瞅,程危沒有出來的跡象,他吸了口氣,拉開門捂著襠往房間跑。上天可能是成心的,樂顏一直這麼覺著,不然為啥他捂著襠剛出門,程危就這麼巧地端著一鍋排骨湯走出來。
兩人視線對了一下,程危忽然樂了。
樂顏臉燒得通紅,這層紅蔓延全身,程危的視線在他手那兒停留了幾秒鐘,樂顏繃不住了,光著屁股蛋鑽進了臥室,門摔得震天響。
程危端著一鍋滾燙的湯,不敢笑,愣是憋到放下,受不了這才扶著桌子半彎著腰,樂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