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一個站得住腳的理由,因為他本就沒有一直給池還臨時標記的義務,但陸鳴的語氣循循善誘,池還一時沒找到這個漏洞,鬆了手。
林敘之先簡單給陸鳴做了個檢查,又給了陸鳴一條毛巾,讓他疼時可以攥著,這才開始提取。
提取信息素確實不複雜,類似於抽血,只不過抽的不是血管,是腺體而已。腺體神經多,較為敏感,所以很疼,但是目前還沒有針對腺體的一種穩定麻醉藥物,因此只能忍受。
細小的銀針扎進皮膚,陸鳴卻只是微動了下。
陸鳴並沒有對池還說謊,他確實對痛覺很不敏感。
針管容量很小,林敘之只抽了一點點,很快便結束。
林敘之把原始提取物貼標放入冷庫封存,忍著關上櫃門才咳嗽出聲。
「林醫生咳嗽好像嚴重了。」陸鳴說。
雖然帶著口罩,林敘之還是習慣性的握拳擋住口鼻:「不好意思,是個老毛病,濕冷的時候會加重一些,昨晚下了場雨,今天就嚴重一點。」
陸鳴點點頭,視線又落回到他的右手。
林敘之剛好放下手,掌心便看得很清楚。
那道傷疤遠比上次陸鳴粗略一瞥看到的要猙獰,幾乎將手掌一分為二,增生明顯,看起來應該傷得很深。
林敘之乾脆攤開了手掌,左手撫摸著那道疤痕,說:「我想陸先生對我應該很好奇。」
「我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林敘之,前信息素研究院研究員,兼前市立醫院信息素科主治醫師。」
林敘之的頭銜都帶了個「前」字。
陸鳴對這幾個身份並沒有感到很驚訝,之前王卷送來的資料上,他見過這幾個名詞,只是並沒有寫明離職原因。
「離職原因……之前我研究的藥物還沒有完全通過臨床測試,有同事竊取了藥物給家裡人使用,結果病人因為副作用過強離世。」
林敘之低頭看著手心的疤,依稀記得那天同事過來問他研究進度,他回答說基本快成功了,以及後來在醫院裡,悲痛欲絕的同事揮刀向他。
他用手擋偏了刀口,因此只傷到了肺部,只是手神經受損,拿不了手術刀,研究員的工作也因為藥物儲存不當而革職。
「抱歉。」陸鳴沒料到會是這樣的內幕。
「沒什麼,都是些陳年往事了,」林敘之語氣淡然,動手歸類物品,又說,「我的同事因為資金緊張,偷偷高價賣出了一份。」
「池還用的就是那一份?」陸鳴迅速找到事物的關聯性。
「對。」林敘之說。
治療室的門剛開,池還就站起來走近,問:「疼嗎?」
「還好。」陸鳴搖頭。
林敘之往旁邊房間走放東西,診所外面突然傳來了幾聲喇叭鳴笛,接著有聲音模糊傳進來:「林醫生,任舟哥問你晚上過不過去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