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還沉默了一會,然後說:「剛剛在房間裡,她說那位金小姐和她說話了。」
「但……」池還皺眉,「她從車禍後就一直昏迷,沒醒來過,怎麼可能說話。」
池還像是在記憶中翻找痕跡:「我還撞見過她對著空氣自言自語,可我直到今天才終於反駁她的話語,察覺她的不對勁……」
昨晚和魏川聊過後,陸鳴查閱了資料,偏執型精神分裂的臨床症狀包括妄想和幻聽。
但此時,陸鳴沒有說出來出來,只伸手把池還攬入懷中,阻止了他帶著自責意味的話語:「沒事的,小池。如果她確定是生病了,那我們就治療。」
「我會陪著你的。」
陸鳴的手一下一下地在池還脊背上拍撫著,不帶任何情慾的色彩,只給人無盡的安定。
從病房出來,池還心裡的震驚與猶疑交錯。他在發現何雲裳的異樣後有些無措,畢竟他一直是何雲裳口中那個做錯的人,而現在這個罪魁禍首卻開始懷疑長久以來的審判者。
他心口像是一直繃著根弦,震得他腦袋生疼,而這根弦終於在陸鳴的安撫中被輕柔地鬆開。
「嗯,等送她回家,我會找醫生觀察的。」池還呼出一口氣,抬手回抱住陸鳴,低頭在陸鳴肩上蹭了一下。
「小池總,」朱阿姨的聲音從門外響起,「車到樓下了,我們現在走嗎?」
即使關著門,但聽到聲音池還是有些做賊心虛地迅速鬆開手,向後退了一步才對外面說:「走。」
陸鳴跟著池還到了樓下,提前打過招呼,司機開來的是輛大車。何雲裳這次不是睡著了,而是身體還沒恢復好,經過一下午情緒的大起大落又暈了過去。池家的私人醫生也跟來了,和醫院工作人員了解情況後一起幫著把何雲裳放上車。
等一切安頓好了,池還走回門口,猶豫著開口:「我今晚……」
「去吧,睡不著給我打電話。」陸鳴說。
經歷剛剛一番折騰,池還一絲不苟的頭髮有些散亂,陸鳴很想伸手幫他撥一撥,但醫院門口人來人往,池家跟來的人還在等著,陸鳴的手指最終只是在身側蜷起,然後提醒了一聲。
池還隨手帶了下頭髮,抬眸直視著陸鳴的眼睛:「那,明天見,小陸。」
「好。」陸鳴彎起眉眼,目送著池還走向停著的車。司機已經幫他打開了車門,池還正要彎腰上車,手裡的電話卻響了。
他翻過屏幕看到來電人,動作陡然一頓,站在原地接起了電話,眉頭越皺越深。
掛斷電話,他和司機說了幾句話後就神色匆匆地折返回來,而身他後的司機回到車裡,發動引擎開走了。
「怎麼了?」陸鳴見狀,走上前問道。
池還回答的語氣算不上平穩:「醫院剛剛給池昌明下了病危通知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