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孩有些扭捏,坐著沒動,聲音怯怯的,咬著自己塗著唇膏,在燈光照射下跟果凍似的唇瓣叫了一聲「盛少爺」。
「這麼害羞啊?」盛明煬低低笑了幾聲,喝過酒的嗓音帶著惑人的啞意,又和他咬起耳朵來,「王大炮說你是個雛兒,這點倒是沒騙人。」
被點名的王國慶整理了一下領帶,對著裴溫無不得意的一笑:「王大炮正是鄙人。」
裴溫斜眼瞥了他一眼,半是警告,王國慶立刻收斂了笑意,乾咳兩聲。
齊思明就是開個玩笑,他哪敢跟盛明煬搶人啊,就擺擺手換了個話題:「盛少爺今天怎麼有時間出來了莫非上次那件事……話說,這裴溫可真夠厲害的,把持著公司的財政大權,盛老爺子也真的放心一個外人。」
盛明煬臉上頗有些盛氣,混不吝道:「我想要錢,他裴溫敢不給嗎?吃了我們家那麼多糧食,出點力也是應該的。」
「是是是」,齊思明見盛明煬今天的態度便知道他不是那麼有心思護著裴溫,於是順著說道,「他裴溫不過是盛家養的一條狗,狗咬主人,那不是反了天了要我說,還是盛少爺你厲害,坐在這裡便能驅使那裴溫為盛家賺錢。」
另一個見齊思明這麼說還不挨罵的,便也瞧著盛明煬的臉色道:「那是當然的,說到底他裴溫只是一個養子,連叫盛伯父父親的資格都沒有,他就算再努力又如何,演給誰看呢家產日後還是會由咱們的盛大少爺繼承,不是嗎」
盛明煬正在和身邊的小男孩打情罵俏,注意力全放他身上去了,齊思明這種話他聽的多了,會不會替裴溫辯駁全憑他的心情。
但很顯然,他今天剛巧沒這個心情。
通過透視玻璃看到這一幕的裴溫心裡狠狠一顫,他忽而想到,前幾日他讓盛明煬收心學著管理公司,盛明煬當即就拒絕了,還說公司有他在,自己不想操這份心。
他知道外界都是怎麼說他的,但他原以為盛明煬會信任他,依賴他,沒想到,他在盛明煬眼裡和那些人的看法一樣,不過就是一個好用的賺錢工具。
而盛明煬也並非不清楚,自己不能在他跟前一輩子的原因,他只是不在意罷了。
正如他們所說的,公司日後指定還是盛明煬的,所以裴溫只需當牛做馬替他掙錢,其他都是痴心妄想。
但他,從來也沒想過,要和盛明煬搶公司。
和裴溫身處一個房間的幾人全都啞口無言,大氣都不敢喘一個,尤其是喬橋,他和裴溫去飯局,哪個不是對裴溫畢恭畢敬,誇讚他年少有為的,沒想到,落在江城二代嘴裡就變成了茶餘飯後的談資。
王國慶和這幾個公子哥倒都是老熟人了,偶爾也會聽到這類言語,純當他們打嘴炮瞎鬧著玩了,但這種被正主當場撞見的還是第一次,反應過來後,就忙打著哈哈:「裴總你看,這人喝了酒啊,就是容易說胡話,我去給齊少送碗醒酒湯」
「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