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盛明煬很顯然腦迴路清奇,他眼眶頓時就紅了,鬆開裴溫,合同也散落在地上。
他垂了垂眸,又黑又沉的眼睛直視著裴溫,輕聲吼道:「你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不想要打擾我你打擾我什麼了」
裴溫心裡一顫,彎腰避開他委屈的眼神,怕自己又自作多情,也怕忍不住將一切和盤托出,他把合同一頁頁撿起,規整好,又用文件夾妥善放好,一抬眼,盛明煬還在用控訴的眼神看著他。
裴溫有時候也很奇怪,為什麼盛明煬好像很怕自己不理他,很怕他用冷淡的模樣對著他。
若是因為他骨子裡的傲慢使然,不允許別人小瞧他,那他也惹過盛明煬很多次了。
盛明煬是真的會打人,從來隨心所欲,不滿意了就發脾氣,砸東西,盛老爺子雖然也會斥責兒子的驕縱,卻大部分時候還是全都順著他,彌補他缺失的母愛。
可無論盛明煬會如何鬧,裴溫卻從來沒在他這裡受過任何一次傷,滿屋子昂貴的家具被砸的稀巴爛,裴溫依舊完好無損站在屋子中間。
拋開感情,盛明煬待他是極好了。
可他,私心旺盛,不想在盛明煬身上得到別的什麼,他就只想跟他談感情。
盛明煬晃晃裴溫,他的嘴角往下壓了下,看起來很兇,說出來的話卻和他的表情一點也不像,語調很緩很可憐:「裴溫,為什麼啊?你說啊?為什麼讓段塵朗直呼你名字,為什麼和他偷偷見面,為什麼答應我的事情卻又沒有做到,裴溫,你不喜歡蘇易那款的,那你喜歡段塵朗嗎?」
裴溫不知道這又和蘇易有什麼關係。
可他只喜歡盛明煬,同一款也不行。
盛明煬無可替代,永遠感情充沛,充滿活力,讓裴溫望之便心生歡喜。
可他不能說,這層窗戶紙裴溫永遠也沒辦法去親手捅破,他還自私的像個陰暗水溝里想要竊取鮮花的老鼠,希望江渝回來的晚一些,他就可以再多占據盛明煬一點點。
哪怕盛明煬看中的僅僅是他和江渝有些相似的一雙眼。
裴溫嘆了口氣,手摸上盛明煬的側臉,語氣不算很認真的說:「明煬,我不喜歡蘇易,也不喜歡段塵朗。」
「那你喜歡誰呢?」盛明煬又追問。
裴溫沉默片刻,答非所問道:「我不知道。我只和你一個人試過。」
盛明煬眼珠子轉了轉,也不知是怎樣理解裴溫的這一席話,耳朵尖全紅了,手上很自然摟住裴溫的腰身,在他耳邊道:「就會哄我開心,這次就放過你了,把我從黑名單里拉出來,只這一次,往後你都不可以再和段塵朗接觸,否則我就真的要生氣了」。